他以為牽手這種事情應當也和修行練劍一樣越強越好。
所以他牽陳鄰時總是十指相扣,握得很緊。兩人身高到底有差,陳鄰不算矮,但在常年訓練身子能當體修使的徐存湛面前,還是顯得纖細嬌小,就連手也一樣。
徐存湛手指一收緊,陳鄰就合不攏手,只能跟螃蟹似的垂著手,掌心與他毫無縫隙的緊貼。
徐存湛覺得這樣最好了,因為可以貼得很緊,能從按壓的指尖感覺到對方血液流動肌肉起伏。
但是現在,他覺得這樣寬松的牽著手也挺有意思的。
明明掌心沒有相貼,手指也無法用力扣緊對方的手背,手與手之間只是溫存的勾著對方。
但是好像比之前他單方面扣緊陳鄰手的時候,要更舒服一些。
陳鄰沒注意到徐存湛還在看兩人交握的手。
她忙著左右看,然后找到一家賣煮食的店,眼前一亮,拉著徐存湛走過去。
店里人不多,老板也是人類,雖然長得陰險了一點,但招呼客人十分熱情。
一看陳鄰和徐存湛近前,他立刻對二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兩位客人,要來點什么嗎我們這價格公道,食物安全,保證您吃了之后人還活著”
招攬客人的熱情話語之中莫名透著一絲驚悚。
但陳鄰心里已經對不夜城是什么地方大概有了底,聽到這種話居然也覺得沒有那么可怕了。
她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在里面好不容易摸到狐貍塞給她的金葉子,道“要一碗紅糖湯圓,你要吃嗎”
徐存湛抬眼,瞥了下冒著熱氣的大鍋,回答很快“不吃。”
陳鄰“那就只要一碗湯圓。”
付過錢,兩人在店內坐下。
陳鄰特意找了離老板最近的桌子,趁著他煮湯圓的功夫,跟他打聽“老板,你有沒有見過一群背著劍,穿粗布麻衣的道士就是穿的衣服和他身上的一樣。”
老板目光順著陳鄰手指,往她旁邊徐存湛身上一掃。
正好對上少年金燦燦眼瞳,他握著勺子的手一抖,臉上笑容莫名變得勉強起來“哈,哈哈暮白山的道長前幾日我倒確實見過幾位穿著暮白山弟子衣服的道長。”
“我們這很少見到暮白山的道長,所以那天瞥見他們,我就留了個印象。但他們沒來我店里吃飯,我也不清楚他們去哪了。”
說話間,湯圓煮好了,老板連忙把湯圓碰到二人面前的桌上,轉身就走。
陳鄰總覺得對方的背影都透著幾分倉皇。
她嘀咕“我又不會吃人,他跑那么快干什么。”
徐存湛收回目光“誰知道呢,反正這里的人都怪怪的。”
陳鄰“你也沒資格這樣說別人吧”
要比怪的話,徐存湛也沒有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
只是陳鄰剛說完那句話,與徐存湛握著的手掌立刻就被他捏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捏的哪里,陳鄰半條胳膊霎時就麻了;她皺巴著臉,倒吸氣,迅速改口“你說得對,這里的人都怪怪的”
徐存湛哼笑一聲,不接話。
陳鄰動了下手指,感覺自己那半條胳膊連帶手掌,麻得是半點知覺都不剩了。
麻的那只手恰好是右手。
右手是陳鄰的慣用手,現在右手麻了,她的左手難擔掌勺盛湯圓的重任,只能對著面前冒白氣的湯圓碗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