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曾經的原東園,還是現在的宋遠橋,亦或是普天下的所有父母,都明白一個道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既然無忌有和解的意思,那他為人父的不妨順手推舟推一步,借此事讓兩人徹底和解。
然而問題是,宋遠橋是想讓兩人和解,但喬衡卻不是這樣想的,這也不能怪他,他又不會讀心術,如何懂得宋遠橋的心思。他只當宋遠橋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是無忌為他求情,他還在那兒跪著呢。
這事情有意思極了,人是你寫信叫來的,如今卻要他向你道謝。
滑天下之大稽
當然無論他心里怎么想的,喬衡都不會表露在臉上,于是他誠誠懇懇的對著張無忌說“多謝張師弟。”就連他的目光都再平和深摯不過。
這是這么多日子以來,第一次被宋師兄稱呼師弟,然而張無忌看到師兄那愈加疏離的眼神,只有苦笑。大師伯,你這一句話可是讓宋師兄對我的誤會更深了,這可如何是好
張無忌小心的觀察著喬衡臉上的情緒。
宋遠橋見青書與無忌終于和解,心中放松。
他看向手側灶臺上的那碗藥,他搭上手摸了摸碗壁,覺著溫度正好。就對喬衡說“先把藥喝了吧。”
他側過身,看著喬衡端起碗將里面盛著的暗棕色藥汁一飲而盡,宋遠橋就趁機提及了他一開始想問的問題“之前我見你咳嗽不休,腳步虛浮無力,可是染上風寒了”
喬衡正欲放下空碗的手微微一頓,他說“并非如此。”
張無忌心中一陣緊張,他在之前寫往武當的信中,只提及了宋師兄還活著,救了自己一命后,如今正與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事情。他沒忍心在信中寫下宋師兄的詳況,僅宋師兄還活著這一件事就已經足夠刺激大師伯了,要是再告訴他,宋師兄如今已是內力全失,經脈丹田俱毀
只是,如今再瞞也瞞不過了。
他注意到宋師兄剛剛動作上的那一停滯,就知道師兄他也不是完全不介意自身如今的狀況。
宋遠橋自然察覺到了張無忌神情有些不對。“怎么了”他心中產生了些許不好的預感。
喬衡注意到張無忌有口難言的狀態,與張無忌想比,身為當事人的他反而頗為從容地說“沒有什么不可說的”
張無忌心想,這事由自己來說,總比由宋師兄自揭傷疤來得好,所以他搶先一步截斷了宋師兄的話,他道“宋師兄,我來說吧。”
喬衡“也好。”
張無忌“大師伯,你做好準備。師兄他有可能再也無法習武了。”
宋遠橋腦海中似有一道震雷炸開。自來到這里后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那些不引人注意又被他刻意忽略小細節重新匯聚到了一起,霎時,他的臉色看起來竟是比喬衡還要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