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如白駒過隙,一晃又是幾年過去。
前幾日終南山上開始落雪,洋洋灑灑的雪花使全真教陷入了一片銀裝素裹中。
終南山上某片小樹林里,時不時傳來交談聲。細看下,原來是幾個年輕的道士在那兒說話。其中一人,正是玉陽子真人王處一的弟子趙志敬。
趙志敬在原地踱了幾步,然后猛地轉身,對著他身后的一個道士,道“師弟,你可打聽清楚了,今年我全真教大較武功時,那個病秧子真的不參加了”
那個被趙志敬問話的道士,篤定地點了下頭,說“師弟敢肯定這個消息絕對是真的”
聽到他的回答,趙志敬臉上的神色并無變化。被問話的那個道士雖然覺得趙師兄臉上的表情與往日沒什么大的不同,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趙師兄今日的眼神透露出隱隱的怒意。他下意識的與趙師兄的眼睛對視了一下,沒由來的一陣膽寒。
另外一名與趙志敬差不多年紀的道士,笑著向趙志敬拱手“師弟在此先一步恭喜趙師兄在大比中旗開得勝了,第一這個名頭對趙師兄來說,還不是有如囊中取物。”
趙志敬怒極反笑,斥道“愚不可及”
那名向趙志敬道喜的道士被他罵愣了。
趙志敬快步在原地再次踱了幾下,他實在懶得跟這些人解釋。
天知道他那位丘師伯是在哪里收的好徒弟,僅靠一套普通的全真心法配合著全真劍法,就能在每年的門派大比中奪得第一
按理來說,全真教第三代首座弟子的名頭,合該落在此人身上了,可掌教師伯和丘師伯偏偏因著這人身體不好的緣故,不愿他為俗物勞心費神,就把這個首座弟子的名頭按在了自己頭上。
他當然很高興自己能成為首座弟子,但他不想通過這種方法得到首座弟子的名頭看起來就像是那個病秧子不屑要,然后施舍給自己的似的,自己在掌教真人眼里也不過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補。別以為他不知道,自己這個萬年老二,背地里有多少人笑話過
他估摸著自己的實力與對方在伯仲間。呵,那個病秧子可是掌教真人和丘師伯的寶貝疙瘩,旁人哪敢傷他分毫要不是自己顧忌刀劍無眼有可能會傷到對方,每次都束手束腳的,自己哪會輸給這人。
這一年自己的武功精進了不少,他自忖,自己今年定能將對方完好無傷的擒拿下來,以振自己的名聲。誰想到對方今年居然不參加門派大比了。
這就好比自己一記狠拳打在了棉花里,讓趙志敬如何能不窩火。
趙志敬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心緒,等他再次睜開眼時,他說“你們都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勿要外傳。”
“師兄放心,師弟定會守口如瓶”
趙志敬不放心地又道“平日里,你們勿要主動撩撥那人,他不是個好相與的。”這話說的有幾分意味深長。
這兩個道士聽得有如云山霧罩,那人可是全真教上下公認的好相處,怎么到了趙師兄嘴里卻完全變了個樣。
“你們先走吧,我一個人再在這里練一會兒劍。”趙志敬擺了下手,趕走了這兩人。
石板道上傳來腳踩積雪的吱呀聲,一個看起來僅有十八歲左右的年輕道士,正擎著一把油紙傘,從道路另一邊緩步走來。
喬衡邊走著邊在心里算了一下自己終南山上待了幾個年頭了,后知后覺的發現丘處機與江南七怪的十八年之約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