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光天化日之下,公主和世子說兩句話沒什么,但若太后想以此作伐叫山月公主難堪,也能把事情往嚴重了說。
于是張德祿在得知山月公主獨自在涼亭,就派了個小宮婢,假借山月公主的名義對云庭說,她在涼亭相候,如此簡陋伎倆是張德祿情急之下所為,原以為憑云世子的精明不會上當。
誰知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云世子上當了,真就往涼亭這邊來了。
如此天賜良機,張德祿當即帶了幾個傳閑話一流的過來,就為了抓山月公主和云世子的現行。
張德祿雖然沒找著高岄的人,卻不太相信她會突然消失。
“云世子為何獨身在此可是與什么人相約”張德祿若有所指的問,一雙眼睛仍不停的向湖面探望。
云庭目光落在高岄消失的憑欄下方那幾根泛白的手指上,不動聲色,閑庭信步的走過去,在那幾根手指上方憑欄而坐,用衣袍的角度恰到好處擋住了某人那幾根倔強的手指,他自己則姿態悠閑的搖扇回道
“自是與人有約的,要不誰會到這偏僻地兒來呢”
張德祿眼露精光“哦不知世子所約何人,那人又何在”
話音剛落,云庭還未出言回答,就聽水曲橋那頭又傳來一道爽朗人聲
“約的我。”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另一翩翩佳公子奉恩公世子裴煦闊步走來。
進亭子后,他與云庭對視一眼,轉而對張德祿問
“張公公,在下與云世子相約此處閑談,不知可否犯了宮規若是犯了,那我和云世子換個地方便是。”
這里還是太康殿的范圍之內,宮宴受邀臣子有權利在此逗留,張德祿連連擺手表示不敢,帶著疑惑拱手告退。
云庭憑欄而坐,目送張德祿一群人離開。
裴煦松了口氣,轉身問云庭“你什么意思神神秘秘喊我出來就唱這出”
兩人家世相當,人品相當,少時便惺惺相惜,成了知交好友,偏生外面的人非要把他們看作是攀比和競爭的關系,弄得兩人啼笑皆非。
云庭沒有說話,而是合扇起身,靜靜看著某處。
裴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以為湖面上有什么東西,可他幾乎把湖面看穿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正要發問時,就見涼亭下方突然翻越上來個女子,那女子的衣著打扮很是隆重,相貌精致美麗,正是今日初見的山月公主
“這她”裴煦看清高岄的臉后,瞠目結舌的拱手行禮“見過公主。”
高岄面露苦色,甩著用力過度快抽經的手指,原本白瑩瑩的指尖此時黢黑一片,正嫌棄苦惱之際,一塊白得反光的干凈帕子遞了過來,沒有繡花沒有字樣,就是一塊最最普通的帕子。
抬頭看了一眼帕子的主人,他淺笑的樣子還是那么欠揍。
早晚有一天要把你的臉皮撕下來高岄暗暗心想。
表面上卻伸手接過云庭遞來的帕子,把指尖的黑灰毫不吝嗇的印在他那白白凈凈的帕子上,可高岄手上是干灰塵,帕子也是干的,就算她用了吃奶的勁也不能將手上的黑灰完全擦拭干凈。
于是她把用過的帕子丟還云庭,嘴上還要嫌棄的補一句
“什么破手帕,連手都擦不干凈。”
云庭接過帕子,兩指捏到面前看了看,帕子上那幾抹黑指印實在有礙觀瞻,失笑道
“這么說還是在下的錯咯公主,做人可得憑良心,不管前事如何,在下可是剛幫過你一回的。”
高岄問
“幫我你可以不來的。”
她不知道為什么張德祿會選云庭過來抓她的現行,但她不信云庭是那種任人擺布的,分明就是他自己要來。
因為他的到來,讓高岄差點被抓,現在還說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