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那些試圖傷害她的人就會有所顧忌。
甚至,她還可以建立自己的客戶群,這些人在感受到工具的好處后,會主動維護她的安全。
她死了,工具就沒了。
也許在堡壘中,一名“工匠”不算什么。
但在這貧瘠的垃圾山,一名“工匠”足夠稀有了。
宋小竹耐心地把這些說給邱舒雨聽,邱舒雨也明白了她的考量,可仍忍不住說道“你不了解那些惡人,他們壞起來真的很可怕,一旦知道了你的價值,只怕會把你關起來,讓你沒日沒夜地做工具。”
宋小竹也想過這一點,可是
“有什么區別嗎”她看向邱舒雨,認真問道“如果我因此怕了,什么都不敢做,只是在垃圾山中東躲西藏,那這和被關起來有什么區別嗎”
邱舒雨愣住了。
宋小竹又道“況且,哪有絕對的安全,即便我不暴露工匠的身份,只是低調地在社區茍活,依舊有商保闖入我不想再被動地躲避了,我想扎扎實實地在社區站穩腳跟。”
說著,她頓了頓,聲音微沉,道“舒雨姐,人活一世,總不能這么窩囊吧。”
邱舒雨聽得一陣恍惚。
人活一世
不該這么窩囊嗎
宋小竹繼續道“躲在垃圾堆里茍活的一生,我寧可不要。”
邱舒雨心神一震。
是啊她為什么逃出墨城,為什么離開人人夢想的堡壘
因為她不想一輩子被戴上鐐銬,被打上鋼印,成為一個沒有自我的殺人機器。
她為了自由,才來到垃圾山下。
宋小竹也是為了自由。
“我明白了。”邱舒雨輕吁口氣,看向了宋小竹“放手去干吧。”
的確,憑什么要在垃圾堆里躲躲藏藏
憑什么要因為惡人而失去活著的價值
倘若真的只能在垃圾堆里茍活,那還不如和惡人拼死一搏
宋小竹笑了,反手握住邱舒雨“放心啦,我不是莽撞的人,肯定是要鋪墊一下,確保足夠的安全,才會暴露工匠的職業嗯,我是這么想的,舒雨姐”
她倆聊了一路,天黑前回到了社區。
宋小竹說得口干舌燥,邱舒雨聽得眼睛錚亮。
“這這”
“沒事,都交給我,你只要知道了就行。”
哪知,邱舒雨來了一句“原來,白爺是后日會的布道者啊”
宋小竹“”
她掰扯半天,是想讓邱舒雨配合她在某些不得已的情況下扯大旗,哪知先把這“第一知情人”給忽悠瘸了。
“堡壘的人,果然不可信”邱舒雨感慨道“后日會的反抗軍,并非窮兇極惡之徒”
宋小竹“”
算了,不解釋了,邱舒雨信就信吧,這樣更不容易露餡。
“后日會”是宋小竹從李思媛的記憶碎片中找到的
財閥的殘酷剝削下,必然有人反抗,而“后日會”就是近些年頗有些聲望的反抗軍。
連身在圣城“云端”的李思媛,都聽說過。
當然,大小姐對此并不在意。
別說一個小小的反抗軍了,十萬個也撼動不了漢唐科技的根基。
而她身處“云端”,只有高枕無憂。
宋小竹對“后日會”的了解很有限,但她知道在這個拾荒者社區里,一些野生組織反而比堡壘中的財閥更有影響力。
只要知道個名字,再把白凈硬塞進去,給他來一個高大上的身份,她身為他的身傳弟子,就有了一個無形的靠山。
當然,這面大旗也未必用得到。
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