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孟媽媽這等言談,碧草吐吐舌頭不敢反駁,她很知曉自家姑娘好勝心很強,比起男子都更有一股沖勁兒,而且她又很有道德感。有人利用婚姻,頓時跨入高門,她卻不羨慕,只覺得女子要靠自己。
可這般路就走的很艱難。
一個不阿諛旁人,和眾人從不同流合污的官員都不好混,更何況是一女子呢。
孟媽媽和碧草吃完晚飯,才恍然“這都三個時辰了,等會兒就要掌燈了,病應該治療結束了吧。”
王孫煊也是如此想的,他揮退晚飯,度步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不知里面情形如何。
里面的甄芙已經用象牙粉止血,再用燒熱的烙灼把一直血流不止的地方熨平,再在縫好的傷口處涂了厚厚的一層膏藥。
如此,她才松了一口氣。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甄芙眼圈已經發青,臉色發白,但是神情輕松,“王孫,傷口平復需要四五日,大約一個月就好了。”
王孫煊頓時開顏,立馬沖了進去,只見內里器具已經收拾妥當,娘正躺在床上,他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鼻息還在,王孫煊松了一口氣。
甄芙不敢輕忽,又親自抓藥煎藥,在清晨讓丫鬟送服給王妃,她說的輕松,實際上到底王妃能不能醒來,她也不清楚。
清晨的薄霧中有朝陽穿透而過,甄芙推開窗,迎著陽光,帶著一種別人都無法了解的欣喜。鴉羽似的睫毛扇了一下,她似乎看著一人從陽光中走過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是王孫煊。
王孫煊站立后拱手行禮“甄姑娘,我娘還好吧”
甄芙又正色道“您放心今早已經讓人準備藥服下去了,我估摸著過幾日就醒了。”
“唔,我也希望如此。此事多麻煩甄姑娘你了。”王孫煊笑。
甄芙莞爾“您放心吧。”
“甄姑娘,聽顧先生說你是一個人,這樣不會覺得孤單嗎”王孫煊從小作為王世子培養長大,甚至深受宮中大王的喜愛,日后很有可能成為齊王,甄芙生的如此美,正如娘所說納了也沒什么,只是現在未曾迎娶正妻,可以先暫且收房,這樣也避免她孤零零一個女子漂泊。
誰知甄芙聽出了這言外之意,她挺直了胸膛“我每日看醫書看到眼睛模糊,恨不得一日變成兩日來用,又如何會孤單只有內心空虛,碌碌無為之人才會覺得孤單。更何況,人生來就是孤單的,與自己相處最多,何必在意這些呢。”
她說這些大概許多男子都不會喜歡,因為他們就喜歡那些溫柔乖巧溫順的姑娘,最好是再溫柔點,沒有什么攻擊性,可她永遠也不是這樣的人。
不僅僅是成為名醫,還要有一番作為,她并不愿意做一個讓別人照顧的人,因為她一個人也活的很好。
王孫煊本以為她只是醫術精湛,舉止有度的女子,沒想到她此話擲地有聲,如此有抱負,居然是自己小看了她,因此在心中暗自起敬。
又見她昂著頭,似鳳凰驕陽一般,臉襯朝霞,唇含碎玉,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