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國公夫人自以為她身份很高,所以姍姍來遲,頗有一種壓軸出場的感覺,不曾想出來迎接她的人只是安嬤嬤,甚至安嬤嬤還道“姨太太,循王妃正在里面,您怎么不和循王妃一起過來,這樣我們也要一起出來迎接。現下我們夫人正陪王妃說話,分身乏術,只得派奴婢出來了。”
“王妃來了”昌國公夫人一個激靈。
她們本是循王一脈的庶支,先循王去世,因為沒有嫡子,故而漢室皇帝派了先循王的嫡親弟弟過來州牧這里。雖然新王對她們倒好,但到底不同了,昌國公還要妻子多去新王妃那里走動呢。
安嬤嬤見狀,心中不屑,但面上還是恭敬道“是啊,還不止是新王妃呢,還有公子恪的夫人也在呢。”
公子恪是新王嫡親的弟弟,手掌三千兵士,他的夫人也出自高門顯宦。
昌國公夫人哪里還敢扯閑篇,趕緊上前去給循王妃等人問安,其余人等也是互相見禮,別看昌國公夫人在戚家人面前那是高高在上,但是在循王妃面前可是能說會道,非常善于體察人情。
甄芙想看來這些平日里威威赫赫的大人物們,也會看人下菜,和那些一朝得志的小人也沒什么不同,一個人有好幾幅面孔。
甫一坐下,昌國公夫人就看到了甄芙,她也沒那么傻,當面讓戚氏的女兒做妾,想必戚氏也不會同意。只打算私下提及,先以娶妻相誘,定下婚事,再以四娘子先進門為由,一個女子,只要是定了親,再退親幾乎是不可能了。
也沒人會跟她作主,即便是戚氏也不能,反而莫暉還回覺得其實晦氣。
見人到齊了,戚氏就道“今日家中請了戲班子過來,我們一起去看看,請。”
甄芙就出來招呼戚家的表姐妹們,她和唐櫻還有戚四姑娘關系不錯,因此,同她們一起行走。唐櫻和三表哥的婚事無人主理,也無人提出,她一直這樣拖著,見姨母已經開始應酬都帶著芙表姐,心想她們都是有人疼的,偏我不是,一時有些傷感。
而甄芙看出來了,倒也不好說什么,唐櫻爹娘去世太早,雖然有戚老夫人護著,但對于二舅母而言,更想為三表哥娶一位有助力的,此事甄芙也是無能為力。
因此,她也只好勸唐櫻“表妹身子如何了我過些日子要去顧先生家中,你的病我到時候請她上門一趟為你診治也可。”
聞言,唐櫻苦笑“多謝表姐,只是我的身子骨近來愈發不好了。”
“你多心什么,莫說是你,就是我去年還咳了兩個月,還不是半點事情都無。”甄芙安慰她。
戚四娘也跟著寬慰唐櫻,只戚三娘冷眼旁觀,她只是暗自在看甄芙,認為甄芙是她的對手。現在看到莫家高朋滿座,心中更是產生了危機感。
她的蝎蝎蟄蟄甄芙看在眼里,但不認為她是個成事之人,戚三娘為人過于輕浮,且眼界太小,只看腳尖上的那點利益。她非常了解戚三娘,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戚四娘才是內定給昌國公世子的,還把自己當成對手。
今兒臺上唱的第一出是張協狀元,這出戲講的是書生張協赴考遇盜,得一貧女相救,后結為夫婦。張協中狀元后,雖拒絕樞密使王德用的招贅,但當貧女尋夫至京,嫌她“貌陋身卑,家貧世薄”,不肯相認,竟于赴任路上劍劈貧女。后貧女為王德用收為義女,終于重圓。
這樣的負心戲,最是女人們喜歡看的。
途中昌國公夫人坐在戚氏身畔,就說明了來意“妹妹,我們也不是別人,我也就不外道了,你若把芙姐兒送到我們家中,我當女兒一般看待,她表哥也會好生待她。”
戚氏皺眉,明明聽芙姐兒說起她那天說了那么多難聽的話,怎么現在轉性了。她沉吟了一下,才道“姐姐怎么說這個,我聽說四娘不是要嫁予你家嗎”
“是啊,四娘和芙姐兒我都喜歡。你放心,她們我都是一樣看待。”昌國公夫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