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的鐘離先生不愿與微生爭辯,撤去微生先前所布下的障眼法,在田鐵嘴的遺憾挽留聲中帶著微生離去,行至天衡山的山頂處。
遠遠眺望,天水相接的云來海壯闊而不知其千萬里之數,煙波浩渺無邊無垠,那由一柄巖槍形成的孤云閣鎮壓著數位魔神,屹然獨立于海面上,與依山傍水的璃月港隔海相望。
而近處的港口邊,來往的船只絡繹不絕舳艫相接,來往的商人漁民喧鬧的聲音也仿佛近在耳畔。
如今的璃月港是由璃月子民自己筑造的一個奇跡,從天衡先民在山腳下的部落聚居到歸離集的農耕聚落,一步一步發展過來,最后回到海邊,形成了如今畫閣朱樓層臺累榭的璃月港。
人類總是擁有著自己的智慧,即使他們的生命在魔神、元素生命等存在看來如夏蟬一般短暫、朝生夕死,卻能在這短暫的生命中創造出鐫刻時光的傳說、亙久不滅的信念。
魔神愛人,但愛人的方式卻各不相同。就鐘離以及微生所見,有魔神將子民當做自己的所有物,極近掌控,“愛”之一字也竭盡冰冷無情;也有魔神過度仁慈優柔寡斷,最后卻只能無奈犧牲自己
每當在天衡山眺望璃月港之時,望著這座日新月異的海港城市,巖神總是能感受到這座城市一直都未曾停下前進的腳步,而他卻已經是留在過去的存在。
鐘離望著下方在建造準備祭壇的玉京臺,感嘆一聲“與神同行的璃月,終有一日也會離開神的庇佑。巖神之諭并非計然之策,更非金丹靈藥。”
巖神會在請仙典儀上降下神諭,指示未來一年璃月所經行的方向,璃月的人民也無比依賴信任巖王帝君的決定與指示。
停留在鐘離肩頭上的微生目光越過云海之下的璃月港,最后將注意力停留在鐘離低垂的眉眼上。
威嚴、仁愛。
他嘆道“這次你假死,再加上愚人眾從中玩弄陰謀詭計,就如凡俗的道理一樣,失去長輩的孩子會用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倒也不需要過多擔憂。”
“我見近日璃月港內有許多愚人眾出入,那位執行官公子也時常在絕云間等地區往來,并試圖探尋遺跡的秘密,應是在密謀什么。”
鐘離微微頷首“愚人眾得到了百無禁忌箓的拓印,正在想辦法復刻符箓上的仙法,若是我猜想無誤,他應當是想要在萬不得已之時解除孤云閣的封印。”
他雖與冰之女皇簽訂了最后的契約,但公子以及女士的動向,他不可能不關注。
“原來是百無禁忌箓。”微生了然道,隨之略過了這個話題,“從前你是璃月的引導者與守護者,而今后你只是一個見證者。雖然我不太能感同身受你的那些聽戲說書的愛好,但一想到戲曲評書說的是百味人生,倒也不難理解。”
微生在鐘離的肩膀上蹦跶了兩下,警惕道“不過你下次可別把我帶過去,我對這些可沒興趣,我寧愿去欺負你養的那只畫眉。”
鐘離一想起那只慘被拔干凈亮麗羽毛的畫眉就頗為頭疼“它雖有些靈性,卻也只是一只凡鳥,你莫要欺負它。”
從前那只畫眉長相精致美麗,鳴聲清脆動聽,萬里挑一,而現在卻因為失去了最漂亮的羽毛而變得蔫噠噠的,偶爾叫一聲也顯得沒有精神。
小金團瞪著眼睛不樂意“我才懶得理它好嗎還不是因為你養鳥也是放養,我不欺負那只畫眉,它卻先欺負起我來了。大清早的用我圓滾滾的身體來磨爪子,翹著尾巴在我身上踩來踩去,跟只啄木鳥似的將我當做一根木頭天天啄我,還啾啾叫吵我睡覺。”
“要不是我這具身體非凡物還算結實,早就不知道被那只畫眉磨出多少道爪痕了。怎么,那只畫眉跟你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