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噴涌,滅世之相。
從開闊的草甸到灌木叢后的湖水,顧棲走在前面,低階蟲族們跟在后面,懷里鼓鼓囊囊地抱了一堆東西,等到的時候,正巧是這一天里太陽最好的時間。
顧棲的精神力隨時鎖定著跟隨在他左右的追蹤蜂,在昨晚到現在的觀察中,他基本已經摸清了追蹤蜂的一些限制條件必須與他保持在五米之內的距離,而且視角收集也僅限于他本人。
無疑,這樣的限制對于現在很需要私人空間的顧棲來說是個麻煩。
但相應的,也不是沒有任何辦法,顧棲需要做的只是讓追蹤蜂在幾秒內猛然失去他的身形即可。
很快就到了湖水邊,黑發青年動作利索地脫了衣服,只著一條黑色的包臀小短褲,襯得一雙腿又長又直、踝骨清瘦;他在湖岸邊拉伸著筋骨,視線輕輕落在了蜂的身上,以一種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黃金,一會兒按照計劃行事。”
說著,漂亮的小蟲母眨了眨眼睛。
金棕色絨毛的巨型蜂微微頷首,它那無機質的機械感復眼中似乎藏匿著一種更深層次的睿智,只有在極少數的情況下才會暴露出來。
下一刻,身形清癯、肌肉勻稱的黑發青年一躍而下,猛然間撲騰出來的水花迷了追蹤蜂的聚焦鏡頭,而蜂也眼疾手快地將埋在蟲母衣服下的控制盤推到了水里,零星的幾個碎氣泡后,沉沉的金屬制品似乎被一只晃著影子的蒼白手指在水里勾著沒了影子。
于是,當整個湖面都平靜下來后,年輕的蟲母早已經不見蹤影。
這并不是第一個,緊接著低階蟲族們也嘈嘈雜雜地往水下跳,比起蟲母輕巧靈活的身軀,它們顯得格外龐大且笨重,每一次跳下水時幾乎能把半片湖的湖水都給濺出去。
這樣的情況,以至于視野接連受阻的追蹤蜂更是沒有機會將自己的目標聚焦在早已經失蹤的蟲母身上。
在低階蟲族們聽從著顧棲的安排“戲水”時,已經下潛到湖中洞窟的黑發青年則像是一尾格外被水流眷顧的人魚,自己只需要付出極少的力道,就能被整片湖水馱著往另一邊的目的地去。
“呼”
瞬間,當黑發青年從水中浮出,他快速抹開面頰上的水珠,閉眼凝神感受一瞬間,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追蹤蜂果然不見了。
半截湖岸、半截斷崖,年代感久遠的小型星艦被放在了荒草堆里,周圍生長茂盛的冷杉木極為高大、密集,而原來低階蟲族們把星艦搬運過來時留下的痕跡都處理地一干二凈。
顧棲顧不得多想,他爬上岸靠近星艦,赤著蒼白的半截身子、手肘夾著控制盤就往里面沖,等盤腿坐在核心艙內,他才有功夫看手里的中央控制盤是一個全新的、內里完好到堪稱完美的成品。
“他們之間絕對有分歧”
這下顧棲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手指靈活地將中央控制盤安裝到核心箱里,又迅速地把整個核心艙整理一遍,干脆出來、關門,把那生了銹的鎖湊合按了上去。
眼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緊張,顧棲在賭他賭那群隨時都可以踏上這顆星球的高階蟲族們足夠高傲,高傲到不屑于去探查這顆星球的情況,不屑于看這位被毀了“玩具”而失意的小蟲母借什么消愁,不屑于去搜尋一切他們視線之外的東西
如今之際,高階蟲族們的傲慢是顧棲此刻唯一能夠脫離困境的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