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悅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胃里一陣陣絞痛,因為兩天都沒怎么吃東西,頭昏眼花,腦袋也疼得像有錐子在不斷扎。
自從三天前接了何母一個電話,她就過得很不好。
距離上次何父出事,已經過去接近四個月,當時何悅把所有的錢打回家,還辦理了貸款,匆匆趕回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搶救。
何悅當場懵了,不斷質問何母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何母說家里缺錢,何大哥談了個女朋友,女方懷孕要結婚,提出要十八萬八的彩禮,不然就要把六個月大的孩子打掉。
他們急于抱孫子,又沒有辦法,所以才這么做。
大晚上,何悅拖著行李,一路哭著從家里出來,何大哥給她打了個電話,她沒接后,就沒人聯系過她。
近四個月來,何家沒人關心她過得怎么樣。
就在何悅生活過得越來越好,她覺得她馬上就能爬出泥潭時,何母的電話來了。
何母先是假意關心她最近怎么樣,工作順不順,緊接著又開始哭訴自己生活的不易。
一家人砸鍋賣鐵,終于湊夠十八萬八,給何大哥娶了媳婦,孩子早產,花了不少錢,何大哥為了奶粉錢起早貪黑,壓力大得每日酗酒。
何父為了家庭花銷,在工地上干苦力,摔傷了腿,她被迫出來干點活,可惜身體不好,干點活就吃不消病倒了,現在每天都要吃藥,日子實在艱難。
何母哭著道歉,說自己不應該這么對何悅,可她也不忍心看著兒子娶不到媳婦兒,就當是欠何悅的,是她沒本事。
何悅緊咬著嘴唇,何母的那些話,就像魔咒一樣在她耳邊不斷回蕩
“我生你的時候難產,險些要了我半條命,你哥哥和弟弟都沒有讀書,你讀了,你賺錢比他們容易,這些錢,你很快就還完了,就當媽媽求求你,幫幫你哥哥。”
“這幾個月,你爸都要死了,你不回家,連一個電話都不打,這是人干出來的事兒嗎你讓我們多寒心我們好歹生養了你,給了你生命。”
“非得把我們逼死,你才甘心嗎如果我去死了你心里就好過一些,我寧愿現在就去死。”
“你在大城市過得多好,我們在家過的是什么日子豬狗都不如,你就可憐可憐我們。”
何悅從小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無形中已經被道德綁架太久,何父何母已經不要臉到一種程度。
連番的電話轟炸。
何母哭著訴苦、何父怒吼謾罵、何大哥暗暗埋怨,讓何悅苦不堪言,她精神受到摧殘,下定決心把幾人的電話都拒接了。
很快,他們又換了陌生號碼打進來,換來了更加嚴厲地指責。
何悅知道他們目的,他們會根據她的存款,大約能猜出她每個月所剩的錢,算著她馬上要還完貸款,該給家里交生活費了。
她以前每個月都打一半工資回去,現在他們更加需要這筆錢改善生活。
何悅身上的債務還沒清,自然沒錢打回去,整個人精神也萎靡不振起來,因為睡得不好,頭暈目眩。
心情不好,睡不好,自然沒什么胃口,渾身不得勁兒。
原本還能強撐著去上班,今天早上剛起床,眼前直接一黑,栽到了地上,胃里一陣陣剜心劇痛,恨不得在原地打滾。
江翌趕到時,不斷敲門,何悅連起來去開門的力氣都沒有,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從客廳到門口,她卯足了勁兒,虛弱開了門后,重重喘息著。
江翌看到她一臉病容,唇色沒了一點血色,當下就把她抱起來往醫院去。
何悅覺得渾身都難受,都怕自己撐不下去了。
醫院里。
醫生給何悅開了檢查單,一項項開始詳細檢查,都沒有發現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