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時間,沈烈看在眼底,看她真認真想起來,揉她的頭發“只是同你開玩笑,今晚返程。”
“怎么這樣趕”
“再不回去,那邊天該掀翻了。”沈烈口吻很淡。
那是沈烈的家事。
陳靜安想到那位私生子,沈家應當很不安寧。
“早點回去。”沈烈道。
接他的車已經開過來,停在空曠的路邊。
“好,再見。”
陳靜安揮手,小家伙們也跟著揮手,然后沈烈轉身,她多看一眼便收回,讓小家伙們手牽手往回走,垂著眼睫,心思泛濫。
她其實怕自己心軟,就像沈烈所說,頭腦發熱地問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家。
陳靜安知道自己有些心動。
但應該是有一根線的,橫亙在兩個人之間,是不該逾越的。
是喜歡。
也只能到喜歡這一步。
再見到余聲聲是開學后,她將要來音樂學院念碩士,之前比賽時就跟校內教授認識,這次也是來見見未來導師,聊一聊學業內的事。
跟陳靜安見面也不是偶然。
余聲聲挺坦白“我是真想跟你道個歉的,上次我那樣說,可能讓你覺得不舒服,但我真沒什么惡意。”
“那你也不用道歉。”
“但是你后來不理我,陳靜安,我后來知道點你的事我還蠻同情你的,能不能喝個飲料,多聊幾句”
陳靜安停下來,問“我的什么事”
“你跟沈烈的事。”
陳靜安抬了抬眼。
兩個人在校內的奶茶店坐下。
“你應該也看見過,我跟沈烈的弟弟在一塊。”
“他是你男朋友”
“怎么會,他是我弟弟。”
余聲聲攪動著吸管“也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小姨的孩子,我小姨去世后,他就一直寄養在我們家。直到去年,沈家才有認回他的意思。”
“你也應該挺恨他的吧”余聲聲問。
“也”
“我挺恨他的。”余聲聲沒什么遮掩,“說起來,我小姨是他給逼死的。”
“你上次說,你小姨在他們結婚幾年后去世的。”陳靜安道“那時候他應該還很小。”
“那又怎么樣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壞種,從生下來就缺乏憐憫心,我小姨死之前只見他一個人,在這之前她很開心的,全家剛結束旅行,她給外公外婆剛買房還沒來得及裝修,她見沈烈那晚就跳樓了。”
“我小姨死的那年,她才28歲。”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陳靜安靜靜聽著。
余聲聲吸了吸鼻子,調整好情緒“她真的很好,她分明才是先出現的,后來卻要背負小三的罵名,連孩子都要偷偷生下來。她真的有那么罪大惡極嗎”
“如果你要離開沈烈,我們可以幫忙。”
“我應該做點什么呢”陳靜安問。
余聲聲握住她的手“也不需要做很多”
陳靜安拉開她的手,神情平靜,聲音很輕地問“所以,你從開始就想利用我嗎”
哪里有那么多無緣無故的示好,阮靈說起過,余聲聲是那種目的性很明確的人。
目的性有時候太強,也會過于明顯。
陳靜安目光太干凈。
余聲聲被戳破,有些避開她的目光“倒也不用說的那么難聽,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各取所需。”
“我想你可能找錯人。”
“為什么你真覺得沈烈哪種人會真心喜歡你,跟你結婚,讓你進沈家門,我小姨曾經就那么天真的以為,結果呢,結果就是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我沒有。”
陳靜安看著她“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如果說在秦宜年那有過拋開現實的幻想,但人該吃一塹長一智,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就是犯蠢了。
就當是一次快樂的旅程。
到點,各自下車
她太平靜,不是偽裝,也不是逞強那種,平靜到余聲聲都覺得心里發涼,兩個人見過幾次,好像從來沒見過陳靜安情緒起伏,就算被冒犯,她也是淡淡的,根本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挺嚇人的。”
余聲聲唇角抽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