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回淺灣。”
“好。”
陳靜安閉著眼,手掌貼著肚子,沒在這件事跟他計較。
沈烈卻覺得今晚的陳靜安,過于乖順,乖順的甚至有些反常。
買完藥,陳靜安在車上吞水吃了一顆,不太安穩閉眼休息,半個小時后車開到淺灣,下車時,沈烈握住她的手,大手滾燙熨帖,仿佛她現在虛弱到走不動路,在她看過來時,眉尾輕抬,問需不需要抱進去。
“不用。”陳靜安收回目光。
這氣氛著實有些詭異,兩個人劍拔弩張、心面不一的場面都有過,互相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而不是像現在,沈烈端進一杯熱水,對視那刻,誰也不知道說什么。
“可能會有用。”沈烈起身。
送熱水是紀弘建議的,在他看來過于蠢了,真照做的自己顯然更蠢。
陳靜安抱著薄被,靠著床頭坐臥,抿過唇后,是拿定主意的沉定語氣“我們,要不要聊聊”
“我們”
沈烈停住腳步,他快要走出去,回過頭,他是真的很高,高到只用輕松抬手,就能碰觸到門梁,他垂著眼皮看人時,有著天生的倨傲,無聲哂笑“你確定你想跟我聊,在這里,在現在”
按照兩個人以往交談經驗,場面往往不太好,她身體不舒服,他也沒有要加劇這種癥狀的想法。
“嗯。”
“好,你說。”
陳靜安問“你能坐下來嗎”
談話不會很快結束,而他站著,俯視她時的壓迫感也的確太強,好像她無所遁形,赤裸裸一般。
“好。”
沈烈好脾氣回,目光掃過房間陳設,最后抬腿走來,在床邊沙發坐下。
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勾著,陳靜安問“沈烈,你喜歡我嗎”
“嗯。”
“哪種喜歡”
“喜歡也要分哪一種”沈烈反問。
陳靜安點頭“很很多種。”
喜歡,在詞義上的解釋,是愉快也是喜愛,覺得愉快未必是真喜歡,就像物品也能使人愉悅。
沈烈笑了下“該怎么說見你那支手鐲時,我便覺得它應當屬于你,所以我拍來,不至于讓它落到其他人手里。”
“同樣,你第一眼見你,也覺得你應該是我的。”
只是一種,單純的占有欲作祟罷了。沈烈并不掩飾這一點,也并不認為,有什么地方錯了。
說完,沈烈輕嘖一聲,問“這樣回答,是不是減分項”
陳靜安清楚,沈烈這個人從不遮掩,沒必要,也不屑,他也不在乎減分或者加分,簡單來說,她喜歡與否不重要。
他從來只重結果,不重過程。
她猜到是這樣,從沈烈嘴里聽到也并不意外,她抱緊被子,手也藏在折痕里,她才道“聽起來好像沒那么難以接受。”
沈烈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秦宜年曾經挺夸張說,他喜歡我到近乎迷戀的程度,這一生就認定我,他當時說得很篤定,我也信了。”
陳靜安語調快緩有致,也許是當初赤忱少年如今變得面目全非,再說起往事也沒有太過感覺,她垂眼輕笑“結果呢。”
也不過如此。
“你想跟我傷懷往事”沈烈笑笑,從她嘴里聽到秦宜年的名字,似乎令人不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