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弘一時如臨大赦。
陳靜安只是想冷靜幾天,給自己時間消化,她知道不接電話不回消息并沒有用,沈烈有的是方法讓自己聽話,紀弘發來的消息她看過,一天比一天著急,她感覺到沈烈耐心應當告罄時,接聽了電話。
她沒出聲。
那邊也并沒有在接聽的第一時間開口。
沉默里,似有電流涌動,她什么聲音也沒聽到,卻瞬間明白過來,對面不是紀弘,而是沈烈。
“下來。”
只有兩個字,嗓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陳靜安知道對方應當不怎么高興,他這種人,天生掌控欲,對脫離掌控欲的事物本能的厭惡,她清楚這一點,想著什么時候他沒耐心,也許就真膩了。
她拖許久出去,紀弘心急如焚地等在車外,見了她迎上來,說沈烈心情不太好,讓她注意些。陳靜安奇異地看他一眼,覺得好笑,她難道就得陪著笑臉嗎這幾天,她過得也不比沈烈舒心。
因為會所里那場鬧劇,如今人人都知道沈烈找了個音樂學院的女學生,這么久頭一個,沈烈為陳靜安弄傷秦家二公子,整個秦家被光電項目踢出局,如今的風向往什么地方吹或許不清楚,但秦家基本已無指望。
這事傳得沸沸揚揚,什么版本都有,越夸張,故事主人公就越發引人好奇,到底什么樣的天仙,能這樣入沈烈眼。
學校里不斷有人找陳靜安,同學校不同專業,開始想要交朋友,希望能資源互換,陳靜安還沒反應,阮靈已經先發作,臉一黑,叉腰將人全都轟走。
走之前自然沒什么好話,問陳靜安傲氣什么,搭上了沈烈,真以為就成人上人了
阮靈氣到發抖,差一點動手。氣過后,阮靈開始擔憂起陳靜安,說要不然報警,她就不相信對方真能只手遮天,且不說沈烈能不能,只是以什么名目告呢,沈烈做起事來滴水不漏,他身后,有世界最優秀的律師團隊,黑的說成白的也不為過。
“要不然跑吧跑到他手伸不到的地方。”
跑哪呢
她家人朋友都在,她能跑,其他人呢
“太欺負人了”
陳靜安安慰她“沒關系的,總會結束的。”
她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當坐在車內,不得不面對沈烈時,才感覺沒那么難受。
從上車起沈烈就沒看陳靜安,他似乎有看不完的文件,一份接著一份,她被晾在一邊。
車內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直到,車忽然停下,急剎車,后座的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地前傾,陳靜安要更嚴重些,如果不是后衣領被沈烈拉住,她就該撞上去。
“沈總你們沒事吧抱歉,有人逼停。”
“沒事。”
沈烈松開手。
陳靜安有些意外,誰敢逼停的沈烈的車
逼停的車是一輛法拉利超跑,從后面追上來,然后方向盤一轉,來了個急超車。司機猛踩剎車,才沒撞上去。
超跑上有人下車,花色襯衣白色西褲,嘴里含著根煙超他們走來,紀弘先認出是誰,蘇家的小兒子,蘇繼偉,蘇家礦業起家,以前一家獨大,如今跟政府合作,雖不如以前,但在這京城里也是風光無限。
蘇繼偉上頭哥姐都能干,家里事業他插不上手,他也沒這個心思,沉迷聲色犬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