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你好。”
一個友好的,禮節性的淡笑。
陳靜安卻覺全身血液倒流,腳步細微挪動,有些無措地并弄,她不知道他的意圖,出現在這在打什么主意,亦或者,只是巧合
“您好,沈先生。”
她表現得盡可能平靜。
“早跟醫院打過招呼讓他們不用通知你,連累你又跑一趟。”周正卿以前是出名嚴師,年紀越大反倒越溫和,師哥師姐常感嘆生不逢時,他們的小師妹是最最受寵。
陳靜安走進去,將水果籃放在床頭柜邊,皺緊眉頭,語氣有些埋怨“您還說呢,您這次暈倒多危險,師哥師姐都很擔心您,讓我一定要說服您動手術。”
“沒這么嚴重,讓他們不用擔心,別耽誤演出。”周正卿不以為意笑了,“我已同意手術,定在一周后。”
“您終于想明白了”意外也驚喜,只是陳靜安表現的更內斂,有外人在,她感覺不自在。
“還是沈烈幫忙,他幫忙聯系上這方面的權威專家,手術很難排。”
“這功勞我不敢冒領,我哪來這面子,對方是您多年的粉絲,知道是給您做手術,才欣然應下。”沈烈適時開口,語氣淡淡,恭維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并不顯得假,三兩句將周正卿哄得服服帖帖。
陳靜安本準備下樓買日用品,被老師告知東西已由沈烈的司機買好,她只好沉默不語地聽著兩人聊天。
沈烈手底下有結合傳統文化宣傳的策劃,向周正卿討教,周正卿一向對傳統文化傳承與發展感興趣,侃侃而談,甚至笑著說他們學校的學生都可用上,要多給年輕人機會。
如果不是在這之前見過沈烈,還真誤以為他是什么謙遜恭讓的斯文紳士,他表現得越溫文爾雅,她越覺不可思議,看透在白凈俊逸皮囊下,蟄伏的分明是只青面獠牙的豺狼。
聊了會,周正卿也累了。
“時間也不早了,能再麻煩你將靜安送回學校嗎太晚,她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
陳靜安本來在削蘋果,聞言握著水果刀的手一頓,果皮斷開,差點割破手指,仍鎮定抬頭,笑容勉強“不用,時間還早,我搭地鐵回去。”
“這里離地鐵還有段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老師”陳靜安還在想如何拒絕的不失禮貌,又理由正當。
“周叔,我想我看起來應當像是能吃人。”
沈烈笑時眼尾有很重的陰影,也許是病房里燈光原因,亦或是心理原因,總覺得這和煦淡笑反而讓她不寒而栗。
陳靜安無意識抿緊唇。
周正卿一頭霧水“吃什么人”
“不然這位陳同學看起來怎么會這么怕我”他穩穩收回視線,漆黑的眸光被垂下的眼皮遮蔽,嗓音慵懶散漫。
“她性子沉穩內斂,面皮薄,你就別逗她了。”周正卿看向陳靜安,“靜安吶,不怕啊,他回去正好順路,這樣我也放心。”
這下,她再拒絕,就真像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