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馨準備晚餐時,喬言主動請纓去幫廚。
“會做飯”聞馨問。
“會一點。”
喬言有個室友在校外租了房子,她偶爾去室友的出租屋加班趕稿。煮東西給室友吃,成為她答謝室友給她工作場地的方式。
幾年下來,她廚藝練出來了,也越來越喜歡吃自己煮的東西。
柏知樾說她總是能把感興趣的事情學精、做好。她也一直在挖掘自己感興趣的事物。
她對生活的熱忱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形成的。
聞馨說“現在蘇杭也學會做飯了。”
“是嘛。”喬言記得這家伙之前只會煮泡面來著。
聞馨提議“蘇杭,晚上你也做一道菜,跟喬言比比,看誰這幾年自理能力更強。”
“多大人了,還比來比去的。”蘇杭有工作沒處理完,正開著電腦坐在餐桌前,兩位女士嘰嘰喳喳,他并不能專心工作,說著話,他摘了眼鏡起身,“那我來做吧,你們倆歇著。”
聞馨示意喬言去拿手套和圍裙。
蘇杭要處理蝦,先戴上了手套。喬言看著他在水池前彎下了腰,捧著圍裙左右為難。
“我給你系上了啊。”喬言知會一聲后,一只手拿一根系帶,從蘇杭腰側穿過去,在他的腹部前打結。
視線被遮擋,打結的手又不好意思碰他的腹肌,喬言把頭探出去,從他的側面看手里的系帶。
小腹似有若無地被喬言的手指撥動,蘇杭僵住一兩秒,又看著喬言圓圓的腦袋像個小賊似的往拱他的腰,忽然直起身。
喬言的肩膀猝不及防地被蘇杭的背撞了下,急急往后退。
“我自己來吧。”蘇杭抓住她胳膊,謹防她摔倒。
喬言把圍裙塞進他手里,嘀嘀咕咕地問“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是一年沒見,不是四年沒見。怎么就又長高了
蘇杭“早就不是小孩兒了,哪兒能每年還長個兒。”
“可是我去年還長高了一厘米呀。”喬言說。
“那可能是前后兩次測量不夠精準導致的誤差。”
行吧
喬言抬手比了比自己跟他身高的差距,從頭頂平移過去的手掌落在他肩膀靠下兩厘米的位置上。
身高差似乎還跟過去一樣。
“你近視加深了嗎”她又問。
“我不近視了。”蘇杭回頭看著她,“我去年做手術了。”
“那你戴什么眼鏡”
做手術是去年暑假前還是暑假后他們見面時,他好像戴著眼鏡吧
喬言完全沒印象了。
前年暑假,他親她之前會把眼鏡摘了。去年不記得他戴沒戴,是因為他沒有親她嗎
這幾年見面,為什么連一張合影也沒有
喬言愣了會兒神,沒聽清蘇杭的回答。
“你說什么”她又問。
蘇杭轉身繼續處理蝦,“我說我戴的眼鏡是防輻射的。”
聞馨插了句嘴“小雨你近視嗎蘇杭其實也就近視兩百度,但他要打球,要運動,戴眼鏡礙事,又不喜歡戴隱形眼鏡,所以就去做手術。”
“我近視,快三百度了,我戴隱形眼鏡了。”喬言說。
蘇杭不知道喬言近視了。
高三她那么拼命都沒近視,這幾年卻因為做兼職、熬夜,近視成三百度。她應該很辛苦吧。
有幾次,他上午收到她的短信,算時差,她那邊是半夜。
深夜那么容易動情的時刻,她也從來不會說“我想你了”或者“你想我嗎”這種情話,她每次都是說“我今天過得還不錯,希望你也過得很不錯”或者“我今天很充實,祝你也有快樂充實的一天”。
沒有戀愛,她也不是女朋友,所以她把自己的位置擺的特別正。
只有每一年暑假他去上海,進了酒店的那個房間,她才變成高三暑假里的喬小雨。除此之外,距離、時間、空間和現實在他們之間隔了張不透氣的保鮮膜。
彼此的交流和發給對方的文字,都像是聊天軟件里的自動回復,客套、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