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在圖書館進行,離禮堂并不近,他跑的不比章程慢。
他平復著因奔跑產生的劇烈心跳,“我來看看喬小雨這個慫貨會不會吹錯。”
她還沒帶著她的長笛站上過舞臺呢,估計這會兒心跳跟他差不多快。
奏樂開始,燈光往下傾瀉,穿白色紗裙、化精致舞臺妝的喬言一眼落入兩個少年的眼底。
“可以啊,有那么點要出落的意思了。”章程略微有些看傻眼了。
蘇杭沒說話,抿著唇,定定地看著潔白的公主。
她很少穿裙子,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公主。
但這一刻,她就是。
這天晚上,喬言像一只快樂的小鳥,跳躍在回家的路上。
除了演出成功,她一個音都沒有吹錯,他們這個臨時組建的樂團,還被選上參加市里的五四青年節晚會,更讓她興奮的是,她長到十六歲,終于得到了一個男同學的青睞。
那是演出結束后,擔任主持人的高二學長突然走到喬言面前,“小學妹,我小時候學過長笛,但遠遠沒有你吹得好,你剛剛太棒了”
“啊啊啊啊他不僅夸我吹得好,他還說我可愛呢。聽說五四晚會他也參加,我到時候又可以在他面前表演啦。”喬言挽住江舟笛的胳膊,“笛子你懂不懂這種感覺啊,就是被人看見的感覺。”
這話讓章程不樂意了,“被人看見我跟蘇杭倆男的看了你十幾年,你當我倆都是瞎子呢。”
蘇杭用冷笑配合著章程的冷嘲熱諷,他難得覺得章程說的話順耳。
隔天,教導主任來找蘇杭算賬,問他昨天采訪為什么偷偷跑了。
蘇杭將功贖罪,“五四青年節的晚會,我愿意參加。”
教導主任一巴掌拍在蘇杭肩膀上,“哎呀這就對了嘛,這么帥的小伙子,英語口語又好,又是教師子女,就該多參加點兒露臉的活動,替咱們亭中爭光。”
喬言哼著小曲進家門,蘇霽見到她,掛著一張臉。
“怎么了”不明就里的喬言低聲問喬安誠。
喬安誠說沒事,讓喬言去蘇杭家寫今天的卷子。
喬言料想兩人可能又吵架了,扭頭就走,誰知剛走到門口打開門,蘇霽就大聲對她喊“喬言,我沒壞到故意洗壞你親媽給你做的裙子。”
腳掌頓時像被強力粘膠粘在了地板上,喬言最害怕跟人發生沖突,尤其這個人還是蘇霽。她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更理不清事情是在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小雨,你上去。”喬安誠讓喬言走,又對蘇霽說“我女兒的個性我最清楚,她絕對不會背后說你的不是。”
“她不這樣想,別人怎么會知道裙子是我洗的”蘇霽站起來,走到喬言面前,“你先別走,你當著你爸的面把話說清楚。”
喬言一張小臉一直紅到鎖骨,喉嚨里像爬滿了螞蟻,哪里還能說出話來。
就在這時,蘇杭像救星一般出現在門口,他黑著臉對喬言說“出來。”
喬言站著沒動。
蘇杭大步走進來,拽住喬言的胳膊,往她往外拽,兩人走到門外,蘇杭扭頭對蘇霽說“這個院子里的家長里短從來都不是秘密,喬小雨絕對不會亂說話,傳話的人也未必有惡意。我爸媽早勸過你,后媽難做,你早該做好心理準備,你是孕婦,你的心情的確很重要,但喬小雨也不該受委屈。”
一番話落,喬言的眼淚重重地落下。
蘇杭牽著她走到小花園里,黑暗下,她偷偷把眼淚擦干,踢了蘇杭一腳“那是親姑姑,你抽什么風”
蘇杭沒作聲,他在風中靜靜地站了會兒,隨后伸手戳了下喬言的腦門“慫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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