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拿腳踹王離。
剛被一巴掌拍在腦殼上,王離這次有了防備,王賁剛抬腳,他立刻往韓信身邊躲,王賁眼皮微抬,頃刻間收了腿。
雖沒被踹到,但感覺到自己身后一陣涼風掃過,韓信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官拜上將的將軍施施然整理著自己的衣物,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
“”
兒子奇怪老子也奇怪。
韓信腹誹了一句,收回視線,把挨著的王離往一邊推了推。
這對父子倆都不是什么好脾氣,動輒上演父不慈子不孝,他還是離他們遠點,省得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過來。”
王離被韓信推開,王賁手指微勾。
王離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不過去,過去你又揍我。”
“不揍你。”
王賁挑眉,“跟你講講的道理。”
王離仍跟自己并排走,韓信怕被王賁波及到,又把離得極近的王離推了推,“快去吧,聽聽你父親的道理。”
“上將軍打仗比你厲害多了,聽聽他的經驗,興許能讓你勝了劉季與章邯。”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天賦異稟呢劉季與章邯豈是那么容易便能嬴的”
王離輕哼一聲。
這話是大實話,他在收復西南之地時,便與劉季章邯一同作戰,這兩人一個滑不溜秋,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性格一個比一個更討厭,性格雖不討喜,可打仗卻厲害得很,不聲不響便打下大片疆域,讓他浴血奮戰才將目的地啃下的下大吃一驚。
打仗靠的是天賦與經驗,天賦不行,便只能從別的地方找補,為了不讓劉季章邯把他甩下來太多,他捏著鼻子叫了黃石公,不恥下問向黃石公學習打仗的本事,在黃石公耳提面命的一番惡補下。
正常情況下,按照他們三人的軍事能力,劉季章邯爭第一,他老老實實拿第三的軍功,但劉季章邯何等精明的人知道他家世著實顯赫,是簡在帝心的王家少將軍,仗打到后期,便出工不出力,讓原本在他們兩個后面的他異軍突起,一躍成為平定西南之地的首功之臣。
十足的憋屈。
雖然西南之行大獲全勝,但此次出征絕對是他打得最憋屈的戰役,氣得他連封賞都沒要是,抱著酒壇子找十一絮叨了很久。
他天天在十一殿里喝得醉醺醺,從歐洲回來的阿父看不下去,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揪回家,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讓他徹底認清自己的位置
“身為將門之后,這是你的榮耀,不是你的恥辱”
“既然不想當靠父輩蒙蔭的少將軍,便自己去掙上將軍的位置。”
阿父一腳把他踹在地上,微抬手,侍從便把盛著冷水的琉璃盞放在他手里,他拿著琉璃盞,把里面的水直接澆在他頭上。
冷水透心涼,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混混沌沌的思緒慢慢恢復清明。
“我與你這般大的時候,也被人稱為少將軍。”
阿父道,“后來,他們便鮮少叫我少將軍,將軍與少將軍的稱呼雖只有一字之差,但卻意味著我從祖輩庇佑成長為軍士們值得以姓名相托的三軍主將。”
“為父可以,你也可以。”
“世代將門的王家,養不出不被軍士們信賴的紈绔”
阿父之言猶在耳際。
而他在阿父一盆冷水的教育下,徹底走上與劉季章邯較真的將軍路。
當然,天賦是最不講道理的。
劉季當了大半輩子的游俠,章邯原本是少府的接班人,倆人都不是自幼往武將培養的人,卻偏偏在軍事上的造詣極高,讓他哪怕在黃石公與阿父的雙層教育下仍輸多贏少。
典型的人比人氣死人。
王離道,“我要是有你們的天賦,你們這群人全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你騎射不行,劉季太過滑頭,章邯不得人心,你們無論是騎射還是對待軍士都遠不及我,若我有了你們的天賦,你們休想嬴我一根指頭”
“天賦是很難得的東西嗎”
韓信瞅了眼憤憤不平的王離。
王離心頭瞬間慪出一盆血。
韓信繼續道,“劉季章邯,是難嬴的人嗎”
“不難贏嗎”
王離氣得要打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