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
沒有喪父,更沒有亡國,而是生活在一個蒸蒸日上的大秦,作為未來的掌權人鼎立于天地之間。
秦鶴華淡漠臉上浮現一抹清淺笑意。
鶴華眼底笑意更深,“你想在大秦四處轉轉嗎”
“看一眼完全不一樣的秦一個繁榮昌盛的秦”
“想。”
秦鶴華輕輕點頭,但片刻后,她又搖了搖頭,“我的身體尚未完全恢復,不能走遠,要時不時去宗廟享受香火才能保持現在的形態。”
“我知道。”
鶴華道,“不用走太遠,以小見大,在咸陽便能看到大秦的發展變化。”
“你想讓誰陪你四處轉轉”
鶴華問道。
秦鶴華微微一怔,被問到了。
雖名字一樣,模樣性情也一樣,但這里的人終究不是原來的人,每一個都不屬于她,無論讓誰陪著她兜兜轉轉,其意義都是一樣的。
“誰都好。”
想了一會兒,秦鶴華道,“誰有時間,便讓誰來陪吧。”
鶴華笑了起來,“既然這樣,那讓王離陪你,可好”
倒不是給王離創造讓王離補救的機會,而她真的覺得,王離與蒙毅欠另外一個自己一個道歉。
另一個自己原不原諒先不論,但這個道歉,他一定要說。
“王離”
秦鶴華看了眼鶴華。
“對,王離。”
鶴華點頭,抬手指了下在窗外廊下來回徘徊的王離,“他來很久了,一直不敢進來,應該是有話要跟你說,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秦鶴華往王離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向意氣風發的男人此時局促得很,迎風立在廊下,時不時向殿里張望著,看到她的目光看過來,男人觸電似的收回視線,不敢與她對視,更不敢看她的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只有一截抹額露出來,抹額上的繡金線張揚跋扈,連上面的饕鬄紋都透著一股兒的囂張味兒,但抹額下的男人卻緊張得很,站立不安,度日如年。
秦鶴華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有些話,他沒必要與我說。”
她從未將此時的王離與她世界的王離聯系到一起,那個王離做下的事情,與這個王離無關。
“但是他不說,又能誰來說”
鶴華道,“不止他,還有蒙毅。”
“過不了多久,蒙毅也會過來,與王離說一樣的話。”
“這些話你愿意聽便聽,不愿意聽便不聽,不必放在心上。”
“他們不會奢求你的原諒,只是想代替另一個向你表達歉疚。”
鶴華輕輕道,“因為他們不開口,便永遠沒有人再開口。”
“他們欠你一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