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手指落在鶴華頭上,輕輕揉了揉她的發,朕登基為王之際,才十三歲,你到明年再來學阿
鶴華難過起來。她的阿父,大秦殺伐果決的帝王,給了她帝王所能給她的最大自由。
不逼迫她成長,不逼迫她割舍。
擺在她面前的永遠是兩條路,向左還是向右,決定權在她。可是啊,無論給她多少次選擇的機會,她的選擇只有一個她要做阿父的驕傲。
鶴華慢慢抬起頭,與嬴政極為相似的鳳目此時清楚映著嬴政的影子,“阿父,不能總是依賴旁人,這樣不好。
贏政輕嗤一笑。
鶴華不太明白阿父此時的笑代表著什么。
想了想,大抵是覺得她的話太過孩子氣,一個虛歲十二的人,說話老氣橫秋,一副小大人模樣,在真正的大人眼里,就是邯鄲學步一樣的傻氣。
但這種事情無足輕重,因為她手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呂雉雖沒有做成治粟內史,但官拜工令,這個位置比治粟內史更適合她,且隸屬少府,聽從她的指派,不必聽公卿大夫們的詰責,這可以讓她更加心無旁騖去做自己的事情。
比如說自動紡織廠的推進,再比如說水泥路的推行。
她的五年計劃里路是最重要的東西,要想富,先修路是最白的道理,如果有一條通暢的道路,那么這個地方產的東西才能更快運送出去換成貨幣。
阿父當然明白路的重要性。
自國庫
有了錢,阿父便一直在修路,八年的時間修了三條路,要路上不長草,要路上下雨不生泥,這對于沒有瀝青的大秦來講,是一件極其挑戰工匠技術的要求。
但這個時候的工匠真的很聰明,他們經過反復試驗,真的找到了辦法,把土烤熟,再經過特殊的燒制加入鹽堿,這樣路面不僅堅硬規整,且被改變了土質的道路更會寸草不生,如后世的柏油路似的。
當然,也的確不輸柏油路。
有的豆腐渣柏油路年便壞,但阿父所修建的直道經歷過兩千年的風吹雨打后,仍被二十一世紀的人所使用,至今不生草木,土質堅硬沒有泥濘。
毫無疑問,這是一項不輸長城的偉大工程。
但長城盛名在外,秦直道卻籍籍無名,追其原因,不過是修得少,保留得也少,如今仍被使用的,只有咸陽到九原郡的一條,也就是后世的西安到包頭,南北向,長達七百多里。
以前沒有水泥,單是燒制土質便能耗費數年功夫,但現在不一樣了,有了水泥,便能省去好多事,縮短至少一半的時間。
她把這件事情算進來,包括自動織布機。
這些事情不再由治粟內史撥款,而是由她的私庫出,這是她第一次擔起的政治重任,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推進這件事。
她足夠受寵,小金庫也足夠多,再加上兄長姐姐們的資助,以及阿父又私下補貼了她一些,她的自動紡織廠終于順利在阿父劃給她的土地上開張,廠房還沒建好,但門頭已經掛出來了,那是阿父親筆所寫的名字十一紡織廠。
規劃圖是她從二十一世紀的文獻里扒出來的,然后根據大秦的實際情況稍稍改動了一下,便可以招募工人開始建造廠房。
工人也是現成的,她的名聲太好,又有呂雉為主導的加持,招募工人的告示剛剛貼出去,便招募到了需要的工人,水泥與鋼筋運過來,便能開始建造。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地進行。
她有事沒事避著王離,時不時來紡織廠巡查,將自己忙得像只小陀螺,這樣就能不去想蒙毅的事情。
她還是太小,容易受心情影響,等她長成阿父的模樣,便什么都不會影響到她。
這個地方的地基已經打好了。
呂雉瞧了一眼亦步亦趨跟在鶴華身后的章邯,笑瞇
瞇向鶴華解說,“那塊地方明日便能好,還有那一塊,已經開始澆筑修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