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嘖了一聲。怎么,都這種情況了,還在糾結自己的身份呢
老者悠悠視線落在張良身上。
鶴華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她清楚知道張良的不甘,更知道張良對自己身份的執念,這一紙讓他成為秦人的文書,很有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這已經是阿父作出的最大讓步了,讓他回到原本的韓國現在的潁川郡,普天之下只有阿父做得到,如果他連這一點都接受不了,那么他這個人,是真的留不了了。
王離笑了起來。
拒絕,趕緊拒絕,這樣他就可以把他殺了永絕后患
“快別傻站著了,趕緊拿了文書與你的仆從們道別吧。”
眾人心思各異,呂雉眸光微轉,接了蒙毅遞過來的文書,塞到張良懷里,把張良推出房間,“你明天就要走了,今日若不告別,明日便沒機會了。
待把張良推出房間,呂雉又笑著向嬴政辭行,陛下,臣與這些人頗有淵源,想隨子房一同前去。
贏政眼皮微抬。臣一個很有意思的自稱。
自王責開通絲綢之路,大秦原本便不富裕的官吏更加捉襟見肘,但培養官員需要時間,尤其是能獨當一面處理政務的官吏,更是大量的時間與經驗才能培養得出來,這種情況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政令隨之出臺。
大秦從不是墨守成規的國度,而他也不是故步自封的帝王,在見識過后世女人上學參政的場景后,那些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人才自然連女人都包含進去。
對于千百年來由男人主政的朝堂來講,這樣的政令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丞相王綰堅決抵制,廷尉李斯據理力爭,就連上卿大夫們也紛紛抵制,言大秦大秦兒郎一身傲骨,怎能龜縮女人身后由女人來統領
用后世的話來講,這便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自己已無法招架繁瑣政務了,還想著自己是兒郎,得庇護大秦的女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掰扯這種事情顯然沒有任何意義,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也懶得去掰扯爭辯,便折中一下,只讓女人們來處理一些雜務,并未給她們實際性的官職,算是不是仆從的仆從。
朝臣們勉強接受他的折中,讓有能力的女人們來幫自己做一些瑣碎之事,而呂雉,就是其中一個,也是最聰明的一個,否則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自稱“臣”。
這是在向他討一個許諾。她的野心遠遠不止這些,三公九
卿才是她的最終目標。
贏政懶懶一笑,去吧。
沒答應,但也沒否決。
呂雉心中一喜。
不否決,便意味著這位帝王的確考慮過讓有能力的女人正式登上朝堂,而非作為只處理雜務的半仆從。
喏
呂雉聲音清潤,臣一定不辜負陛下心中所愿,送子房平安歸潁川。
世人總是喜歡給女人填上許多美好期許,比如她們溫順善良,柔弱繾綣,可她從不如此,她只堅信握在掌心的才是真實的,至于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她不稀罕,有則有,沒有也能過,她從不苛求。
與張良的相遇,有惺惺相惜,但更多的是利益驅使,這是一條青云路,能讓她徹底入帝王之眼,為以后的踏入朝堂積累資本。
呂雉眸中精光微閃,俯身退出房間。
房間外的樓梯口,張良扶著欄桿,正一步一步往下走,呂雉提著裙角,一路小跑追上張良,伸手拍了拍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肩膀,還在傷心你的錢財
“子房,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糾結一時的得失呢”
張良嘆了口氣,娥姁,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