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小哀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不要擺出一副被他們帶走也無所謂的表情,明明,明明已經到這一步了不是嗎,明明馬上就可以得救了不是嗎
不是放棄,所以放開。
沒關系的。
寫完最后一個字,她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溫暖而柔軟的,上面生長著和年齡不相符的繭。
這是灰原哀的手。
這是我們的約定。
要回來。
我說。
車門幾乎在下一秒被拉開,賓加朝著灰原哀的方向伸出手,幾乎與此同時,灰原哀猛地推了我一把,接著,她朝著另一側的車門躥去。
她要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時間
是啊,時間。
現在的情況對于組織的兩個人來說很危急不是嗎,所以他們才選擇不帶上我一起逃走。如果不能第一時間抓到灰原哀的話,接下來形式對于他們來說會非常不利。
但這樣做的話,也相當于讓那兩個人將注意力集中到灰原哀身上,意味著她必須要背負更多的風險。
伏特加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在這里糾纏的只有賓加。
他干脆利落地放棄了對我的關注,身手矯捷地越過越野車,跳到了灰原哀的那一邊,而小哀還沒跑出幾步。
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孩子的體能差距實在太大了,更不用說對方還是組織成員。
“沒想到你這小鬼居然還能跑,看來是我的藥需要改良了。”
賓加捏住了灰原哀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那架勢像是生生要將灰原哀捏死一樣。
“你是那個男人的獵物,真想知道如果你死在我手里,那家伙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啊啊啊啊這個混蛋
我想要爬起來,想要立刻沖出去跟這個欺負小孩的混蛋拼命,盡管那樣會讓我也暴露,然后陷入危險,盡管我知道,我自身根本就沒有和他抗衡的力量,但是,但是這誰忍得了啊
灰原哀已經開始露出痛苦掙扎的表情,她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必須立刻行動。
就在我幾乎沖到車門口的時候,手心里的徽章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是諸伏景光的聲音。
他在說
“老板,閉眼。”
身體本能地遵照著他的指令閉上了眼睛,下一個瞬間,我感覺好像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濺在了我的臉上。腥咸的,帶著一點鐵銹味。
我聽到了有什么轟然倒地,接著,整片樹林都恢復了安靜。
我想我知道發生了什么,我想我能理解這樣的事情,那是窮兇極惡的組織成員,他挾持了人質,極具危害性,在處理這種問題的時候,正規的流程里也有這樣的選項。
是的,是這樣的沒有錯。
但是,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那些讓人恐懼的回憶如同潮水般一瞬間將我吞沒,我仿佛回到了那一刻,回到了那座大樓前,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人,我仿佛,又對上了那個人從高空中墜落的時候看向我的視線。
我想尖叫,可我知道我不能尖叫,我不能那么做,伏特加還沒有跑遠,如果伏特加回來看到這邊的情況,那事情就大條了,我們都會陷入危險。
我得冷靜,我還得冷靜下來。
有什么東西順著眼角向外涌著,和臉上凝固的液體混合在一起。
然后,我又聽到了他的聲音,用復雜卻又沉穩的語調說著
“已經結束了,老板。沒事了,不會有事了。你在那里等一下,我馬上過來接你。”
“在我過來之前”
“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