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太郎這個人到底是魔鬼還是天使我不知道,但我真心實意地覺得這個人之前不是干過牛郎就是干過傳銷。
我的意思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把無理的要求提得讓人難以拒絕的啊
平時對于我來說跑八百米都算得上是極限運動了,為什么到了田中太郎這兒我光熱身都能跑出去兩公里還有分區的肌肉鍛煉,這種東西只是想想就很恐怖了,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這家伙真的沒有給我下降頭嗎
做完最后的放松運動之后,我坐在田中太郎的車里,認真地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田中太郎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只水杯,遞到了我面前,問我今天的強度怎么樣,有沒有覺得太辛苦或者不舒服。
我說沒有,不如說因為達到得好像太輕易了,反而沒有多少自己做到了的實感。
“那一定是因為老板自身就有很大的潛能呢”田中太郎慣例夸贊著。
不,不是的,我覺得這跟潛力沒有半毛錢關系,不然我之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為什么做不到呢。
因為以前我的身邊沒有田中太郎啊。
我打開杯子,喝了一口,才赫然注意到杯里裝的并不是水或者功能飲料,而是溫度恰到好處的豆漿。
我瞪大眼睛,震驚得有點說不出話來。
“之前在網上看到了做法,就稍微嘗試了一下,不過沒嘗過你們那邊正宗的豆漿是什么樣,所以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我是覺得味道還好啦。”
見我半天沒回應,他側過頭,伸手在我面前晃了兩下,問我“是不好喝嗎”
“不,不是。”我晃晃腦袋,才終于回過神來。
不是不好喝,是這個味道我已經太久沒喝過了。泡好的豆子細細打出漿,再把渣滓濾得干干凈凈,配上恰到好處的糖
和市面上賣的豆漿不一樣,和超市貨架上的豆乳也不一樣。
那是記憶當中陪伴了我一整個童年的味道。
那是家的味道。
我真誠地夸獎了田中太郎的豆漿,我說你小子也很有天賦啊,這個味道做得和我媽媽做得一模一樣。
我說我已經好久都沒喝過這么濃的豆漿了,這邊的豆漿機和大豆都好貴,我剛來日本的時候根本舍不得給自己買。
田中太郎說那以后老板堅持鍛煉的話,我就天天給你做。
我說那多不好意思啊,那咱打個商量唄下次糖可以多加半勺,我喜歡甜的。
他笑著說好。
這一路我都在和田中太郎聊豆漿的話題,因為豆子這玩意兒真的渾身上下都是寶,我說這個豆子它可以磨豆漿,稍微加工一下鹵水點豆腐也不是不可以,豆腐的豆皮也是個不錯的菜。
“對了對了,還有打豆漿剩的豆腐渣,小時候我媽每次都拿那個炸素丸子,我可喜歡吃了。你要是有興趣等會兒我可以現場給你炸一鍋嘗嘗”
田中太郎沉默了一下,說,老板,對不起我真不知道那玩意兒還能有這個用途,現在它已經在廚余垃圾桶里了。
他對此十分惋惜,并表示自己還是非常想要嘗嘗那個素丸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