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行,大半夜的,放我一個女孩子去坐出租他不放心,還是讓他來當這個專屬司機吧。
我說就算你這么哄我加班費也不會再漲了啊。
“我又不圖老板你的錢。”
你不圖我錢你倒是把之前算的那些加班費吐出來啊
目送著女孩的背影上樓,諸伏景光才從口袋里重新摸出手機,回撥了剛剛打進來的電話。
短暫的等待音之后,聽筒里傳來了發小熟悉的聲音
“晚上好,田中君。”
“晚上好,透。”他回答。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暗號,平時試探的時候用彼此假名的姓氏,如果所處的環境是安全的,就會用假名的名字來回應。
接著,他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稱呼“hiro。”
“剛剛你沒接電話,我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
“稍微遇到了一點情況。”諸伏景光單手敲著方向盤,說“是我住的那處公寓有人墜樓,當時我和她都在現場,所以被叫去墨田署做了個筆錄。”
“她也在”降谷零的音調提高了些。
“是的。”諸伏景光把下午的住民會議連帶著晚上發生的事情簡略地告訴了對方,猶豫了一下,把最后兩個人在他家里吃宵夜這一段給跳了過去。
降谷零聽過之后若有所思地道“她的洞察力是不是有些過于強了如果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真的是她洞察出來的話。”
“她原本就是名校生,能力出眾也不奇怪吧。這段時間和她相處下來,我能感覺到她本質是善良的,和組織的人完全不一樣。今天晚上也是,她拼了命地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這個程度,不是嗎”諸伏景光說。
“關于這件事”降谷零的那一側傳來了翻動紙頁的聲音“根據你昨天的線索,我找到了一點她家人的情況。”
“三年前,她的父母遇到了一起交通事故,當事人肇事逃逸,導致兩個人搶救不及時,去世了。她回去處理這件事的時候,肇事司機付不起賠償金,當著她的面跳樓自殺。她接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疏導,差點因為這個提前輟學回國。”
“似乎是因為這個,一旦事情涉及人命,她就容易陷入應激的狀態。”
“這不是更說明了她只是一個普通孩子嗎。”諸伏景光聽完之后沉默了很久,才這樣說道。
“或許吧,但她身上的疑點還是沒有解開,她看柯南還有我的眼神總有些不自然,還有今天晚上的事情借著送東西的理由跑到你的家里,然后剛好遇到那樣的一起案件,而她剛好趕到了樓上,救下了人,說這是巧合實在很難讓人信服。”
“馬上就要到收網前的關鍵時間了,這個時間點可不能出岔子,如果她和組織沒有關系,就當是把她保護起來也好。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還要辛苦你了,hiro。”
“我明白了。”諸伏景光說。
“過段時間就是她之前那起案件的庭審了,可以借這個機會,再去探探她以前有沒有過什么隱秘的社會關系。”降谷零又補充了一句。
“任務的進展你就不用擔心了,zero。”諸伏景光笑笑,接著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對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現在的那棟公寓不太方便繼續住了。她也在找新的住處。”
“zero那邊能稍微安排一下吧”
“了解。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我在米花町的小店總算順利開張了。
上午十一點店門拉開,到中午十二點飯點兒,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人往店里進。
我知道這些人會光顧我的店鋪不是沖著中華料理的招牌,而是沖著我早先發出去的那些半價優惠券。
米花町這邊有兩棟寫字樓,里面的社畜基本就是這條商店街的主要消費群體。社畜嘛,在選擇午餐的時候基本不挑,能填飽肚子就行,所以價錢上的優勢很能在短時間內吸引到第一批客人
至于能不能抓住客戶們的胃,就得看今天了。
打開后臺的灶火的時候,我露胳膊挽袖子,卯足了勁地想大干上一場,然而在一個小時內連著炒了十二個菜之后,我就開始覺得,情況好像有那么一點脫離我的掌控了。
我承認,我好像是有那么一點看輕了大師傅這個活。
臥槽連著顛一個小時的勺之后我簡直覺得我的膀子都不是我的了好嗎講真我從來都沒意識到那口大鐵鍋居然有那么沉,一開始我還能顛得起勁兒,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越來越不妙這樣下去可不行哇
“老板,新到客人三位,魚香肉絲蓋飯一份,麻婆豆腐蓋飯兩份”田中太郎跑到門口,把點菜的單子貼到墻邊兒,一抬眼就看著我在鍋臺邊揉膀子。
他忙斂了聲音問了句“老板,你還好嗎”
我說我不太好,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
他沉默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鍋,問那不顛勺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