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耐心的在興慶宮停留了許久,用以維持塑料母子情,皇太后耐心著性子敷衍他許久,假笑著聽他談天扯地。
如是過了小半個時辰,嬴政終于起身告退,皇太后顯而易見的松了口氣。
之后的幾日,嬴政每日晨起之后便先往興慶宮去問安,同皇太后一道用了早膳之后,再返回太極宮理事,而在此之際,也總能見馮蘭若帶著興慶宮的宮婢在外煎藥,侍皇太后甚是恭謹。
這么過了半個月,皇太后身體有所恢復,太極宮便以尚書左仆射董昌時為正使、禮部侍郎唐定為副使,在禮官與內侍們的簇擁下往翠微宮去宣旨。
“昭儀馮氏,毓秀名門,柔嘉表范,貞靜持躬,事后至孝仰承皇太后慈諭,冊爾為淑妃。”
馮蘭若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尚未侍寢便得加封四妃,且還是四妃之中僅次于貴妃的淑妃,當下又驚又喜,謝恩領旨之后,又向兩位冊封使誠謝。
董昌時與唐定忙道不敢。
又有禮官請馮淑妃更衣,往太極宮去向天子謝恩。
嬴政彼時正在批閱奏疏,見了馮蘭若之后,便將手中御筆擱下,招招手示意她近前來。
馮蘭若依令而行。
嬴政道“還記得朕之前說的話嗎”
馮蘭若短暫的怔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
天子說的是她當初往太極宮來送湯水時同她講的話。
她鄭重其事的點頭“妾身永志不忘,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那倒不必。”
嬴政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微微一笑“不過,朕現下倒真是有件事須得叫你來做。”
馮蘭若心頭微動,當下屈膝一禮“請陛下示下。”
嬴政道“妃嬪晉位四妃之后,按制是能召見母家親眷的吧。”
馮蘭若想到家中母親,眼眶微熱“是。”
嬴政便道“正巧皇太后近來身體稍安,便叫馮家有誥命的女眷一道入宮來探望吧你傳個話出去,叫你堂姐也一起來。”
馮家子弟諸多,然而能擁有誥命的女眷,也不過是馮老夫人及幾個兒媳罷了,現下其余幾房在外為官,除了馮老夫人之外,留在長安的,也只有馮大夫人剛跟馮四夫人妯娌兩個。
馮蘭若聽得微怔,有些不明所以“陛下需要妾身做的是”
嬴政“你們四房同長房不是有過齟齬嗎你自己也說,你伯母跟你堂姐知曉你可以入宮之后,很是說了些酸話吧”
馮蘭若“這倒是真的。”
嬴政笑了一笑,意味深長道“如今你為正一品淑妃,揚眉吐氣,常言講富貴不歸鄉,如衣繡夜行,豈不可惜”
馮蘭若怔了好一會兒,才有些難以置信的反應過來“難道,陛下是想讓妾身”
嬴政微笑不語。
自打朝議當日一場紛亂,皇太后當庭暈厥過去之后,馮家內部的氛圍便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