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本木的公寓,他也沒有再次開口的機會,青年身上好像多了一層看不見的墻,上面寫滿了拒絕交流。
這也是他在重逢后的現在第一次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感受到這份被推遠的距離,一時之間甚至有些茫然和無措。
“秋,宵夜要不要”
他試探地叫了上野秋實的名字,但得到的回應卻是洗手間徹底合上的門。
門鎖緊扣的聲音很清脆,同時也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諸伏景光望著洗手間的門板,眸光微微閃爍,抿著唇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脆的水流從水龍頭的管道里流出來,嘩嘩的砸在洗手池里,上野秋實取下手上戴著的手套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解開袖扣折到手彎,接了一捧水用洗臉。
冰冷的水溫讓腦子一下清醒了不少,他抬起頭,臉上濕漉漉的,瞳孔的紅仿佛在往周圍擴散,連眼尾也暈染上一點相同的臉色。
他望著鏡子上反映出來的自己,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會感覺陌生,更別提其他人。
沾著水的眼睫輕輕顫了幾下,上野秋實垂下眸,水珠順著傾斜的弧度滑落,又順著臉部輪廓慢慢向下,最后落在水池里面,砸起幾圈不怎么明顯的水花。
有點煩人。
也不知過了多就,上野秋實腦子里突然冒出來這幾個字,他抿緊唇,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堆積在一起,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煩躁。腦海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上次在歌舞町偶遇的畫面,那樣沉重的、壓抑的,藏了太多看不懂的情緒的目光再次出現在眼前,太多的東西像是要把他淹沒一樣。
一個這樣,兩個還是這樣,一天到晚不知道在亂想什么,上野秋實粗暴的揉了把頭發,扯著嘴角。
他該慶幸這次好歹沒被自己嚇哭嗎
站在鏡子前深深吸了口氣,上野秋實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但還是有種沒由來的不爽。
所以他才討厭人際關系,和人交往就代表會增加各式各樣的麻煩,甚至還要去考慮別人的心情。
煩死了。
上野秋實心底滿是郁郁,關掉水龍頭離開洗手間,實在不想看到那張煩人的臉,也沒打招呼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連諸伏景光過來叫他出去吃宵夜也沒搭理,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一晚上沒出去。
也是從這天起,兩人開始莫名的冷戰了,還是上野秋實單方面的,諸伏景光每次想找他說話都被找借口避開,回到家大部分時間也待在自己的房間里。
明明就住在同一間公寓,早晚還一起出門,但一天下來除了公事,諸伏景光甚至找不到能和對方說話的機會。
時間差不多過了一個星期,再一次被找借口避開后,諸伏景光擰著眉站在原地開始思考,回過神細數一下,這才發現這一個星期兩人之間的交流簡直少的可憐
,更別說之前還經常一起出門買菜,討論早飯午飯的菜單,有時還會出門散步互相閑聊,最近通通都沒有了。每次不是被這樣那樣的借口避開,就是被對方困了累了想睡覺的借口打斷。
本來他還覺得是事情太忙,除了組織的事上野秋實還要準備演出和受邀的晚會采訪,沒時間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行程表上明明今天休息,組織的事情也暫時告一段落沒有別的事情需要波摩來處理,剛才他邀請對方一起出門還是被人用有事在忙的借口給拒絕了,整個過程甚至不到兩分鐘。
又回想這一個星期被拒絕的經歷,諸伏景光后知后覺的感覺事情可能不太妙。
他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把人惹生氣了,甚至不知道是因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