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諸伏景光的電話時,降谷零還在睡覺,剛睡下不久就被電話吵醒,好在他沒有起床氣,只是拿過電話迷迷糊糊的應了聲,然后就被通話里傳來的內容整個驚醒了。
“我找到秋了。”
“他是波摩。”
“我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簡單的句話,一句比一句叫人驚愕,降谷零腦子里的瞌睡蟲瞬間都被趕跑了,大腦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清醒。
“你現在在哪”他立刻嚴肅的發問,一邊起身拿衣服“我去找你。”
諸伏景光靠著電話亭的玻璃,報出一個地址,等掛斷電話后,緩緩吐出一口氣。
感情上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不對,是對秋的再一次傷害,他被送往實驗室之后又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組織干部這些誰也不知道,但在那樣一個龐大的犯罪組織里,想也知道受了多大的罪。
但理智上,他不得不去做出一些假設。
諸伏景光望著電話亭外的細雪,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
要是讓秋知道自己在懷疑他,應該會很難過吧。
那個人本來就別扭,又是被家里人寵著長大的,要是知道他現在在做的事情,心里不知道會委屈成什么樣。
諸伏景光再次嘆了口氣,忍著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意離開電話亭。
約定的地點在一個已經確認安全的地方,諸伏景光到的時候,降谷零已經在等了。
看上去跑的有點急,大冬天的都出了一身汗,看到他過來,幾乎不等喘氣就開始詢問“你剛才在電話里說的那些是真的”
“你找到秋了他是波摩”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諸伏景光看著他的樣子,微微嘆氣,隨后點頭。
“嗯。”
“我找到秋了,他是波摩。”
再一次得到肯定的答案,降谷零像是失去力氣似的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著臉,心里像是放下了什么沉重的膽子一樣,滿是慶幸的低聲喃喃自語。
“秋沒事,他還活著,他還活著,他沒事”
要說在兩年前的事件中,對誰的影響最大,應該就是降谷零。
他和秋一起搭檔做任務,卻在最后的節點上把人給弄丟了,并且從此銷聲匿跡不知生死。
在得知秋是被送往黑衣組織的實驗室那段時間,他每天都會從夢中驚醒,每次夢到的畫面都是電視里那些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而這次的主人公不再是電影里只是由演員扮演的,而是他的至交好友,是他的同期。
每每想到夢里的那些畫面,他就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名的大手緊緊攥住,疼痛蔓延至全身,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他將那場意外歸結在自己身上,愧疚和自責無時無刻不在腐蝕他的心神。
如今知道對方還活著的消息,對降谷零來說,簡直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慶幸的事情。
諸伏景光知道他這兩年埋藏在心底的心結,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如果在臥底的時候更注意一點敵人的動向,推算出對方的真正目的,秋是不是就不會失蹤,不用去經歷那些苦難。
畢業照上那個缺失的位置是他們五個人心里的痛,像埋在心臟上的刺,時不時扎一下,叫人難以釋懷。
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給他留出時間讓他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