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姜煙最初的印象不同。
事實上,四位輔政大臣最初也是攜手共進的。
幼帝少不更事,每日還在跟著先生念書,大多事情都是他們與皇太后商議。
可這樣的局面也僅僅維持了兩三年。
隨后,鰲拜以赫赫戰功逐漸囂張跋扈起來,與另外一位大臣蘇克薩哈水火不容,兩人之間摩擦不斷,大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勢。
索尼年事已高,干脆當做沒看見,稱病不出。
遏必隆也是明哲保身的態度,面對鰲拜的行徑充耳不聞,更不會阻止。
被架在龍椅上,日漸長大的小皇帝也逐漸看明白了這一切。
1665年,十一歲的康熙與皇后赫舍里氏大婚。
1667年,索尼去世。
但在索尼去世之前,許是為了赫舍里一族,又或者是不想另外三家日子好過。索尼奏請康熙親政。
姜煙看著反復推辭來推辭去的君臣,只覺得虛偽。
托腮靠在一旁,見索尼走后,才對面前的玄燁說“索尼跟遏必隆有仇,因為遏必隆試圖干預過皇后人選,又看不慣鰲拜稱大,看蘇克薩哈也多有厭惡。他現在請你親政,是為了族人,還是為了自己的身后事”
姜煙好歹也是看過那么多名臣斗智斗勇的。
索尼這個舉動其實就是在向玄燁示好。
畢竟,因為他們這幾位的不作為,鰲拜都敢直接忽略皇帝的意思,甚至敢假傳旨意殺了蘇納海三人。
那時起,玄燁對這四位輔政大臣就都有不滿了。
玄燁坐在上首,捏著一支筆,冰冷的瞥了眼大門之外“若是索尼不這么做,他也不會有之后的風光。”
很明顯了,不管索尼是為了什么。
至少他這個舉動,切實的讓康熙這位皇帝略略減了些惡感,給了索尼死后風光。
至于另外三位,可就沒那么好運了。
在蘇克薩哈同樣奏請親政,并乞請駐守孝陵后,被惱羞成怒的鰲拜羅織二十四項罪名后,處以磔刑。
“磔刑”姜煙很不想罵人,但在距離現代只有幾百年的時間里,知道還存在肢解的刑罰,很難讓她不動容。
這種野蠻的刑罰,早該被文明的進步而拋棄。
玄燁坐在一旁,仿佛沒有聽見,只靠在椅子上,悠悠道“我曾想過救他,可惜,我那時做不到。”
“真的一點都做不到嗎”姜煙不信。
玄燁依然保持那個動作,沒有說話。
但沉默,有的時候又是最好的答案。
鰲拜那時就算權傾朝野,若是康熙強勢保住蘇克薩哈,也不是不行。
只是會打亂康熙的計劃。
伏誅鰲拜的計劃。
十五歲的康熙以布庫的名義召來鰲拜,隨后就發生了后來人都知道的十余少年侍衛擒鰲拜。
而這,也成了康熙后來津津樂道的功績。
姜煙看著十五歲的玄燁坐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折,將遏必隆的太師與一等公爵位削去,鰲拜也是一樣。
明著說因為當年鰲拜有功,所以不殺他。
可同年,鰲拜還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