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略帶嫌棄的看了姜煙一眼,似乎是不明白她怎么這都看不懂了
“兵不夠。”宇文邕指著底下統計的數字“我要攻打北齊,這些兵力遠遠不夠。但這已經是可以籌集到的最多人數。你覺得,不參與農事,可以避開我這些制度的,都是什么人呢”
姜煙點頭。
那自然是佛門弟子。
“錢也不夠。”宇文邕厚著臉皮說“我打北齊,錢也不夠。我大周境內百姓都填不飽肚子,這些佛寺道觀倒是一座座的建,大興土木。你覺得,我該不該收回來呢”
姜煙沉默了。
她想說這是強搶。
但宇文邕理直氣壯到姜煙都覺得,這好像有點道理
“還有這個”宇文邕從袖子里摸出一枚銅錢“這些年朝代更迭,錢幣改制頻繁。銅礦又稀缺。我這里鑄幣都不夠了,他們卻還能鑄禮佛用具。凡事天下為先,待我一統天下,想出家的出家,我管不著。”
姜煙直接麻木了。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宇文邕只一統北方,打到北齊去的時候,順帶把北齊的佛寺也給拆了個干干凈凈,逼著和尚還俗。
然后,就沒有然后
姜煙深吸一口氣,從宇文邕身邊走開,坐到另外一張桌子面前自己下棋玩。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跟宇文邕說話了。
再說下去,她可能要在旁邊給宇文邕鼓掌歡呼
倒是宇文邕看她這個樣子好笑得很,伸手取出壓在一本奏本下的紙條。
眉梢挑了挑,起身走到姜煙面前,兩指捏著一張紙條遞給姜煙“看嗎”
姜煙捏著棋子,面前突然出現一張紙條,還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
姜煙不解的接過,就聽宇文邕說“高長恭的死訊。”
姜妍拿著紙條的動作頓了頓。
然后慢慢的拿起紙條看起來。
上面寫得很簡略,只說高長恭引起了高緯不滿,高緯賜毒酒。
在高長恭之前,斛律光已經死了,滿門都被高緯所滅。斛律光的女兒還是高緯的皇后。
而高長恭則是“北齊三杰”中僅剩的一個,也被高緯謀害。
姜煙合上紙條,重重的嘆了口氣“謝謝。”
紙條還給了宇文邕后,姜煙看著窗外,想起宇文邕說過,高長恭不想她看見他的死狀。
被毒死的人,死狀不好看。
“至少他這一輩子,為了北齊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為了北齊的君王,命也給出去了。
“我還以為你會痛哭流涕。”宇文邕收好紙條,聽到姜煙這話還有些意外。
高長恭的容貌對姜煙的影響,他也都看在眼里。
宇文邕還以為姜煙知道消息后,高低得流一兩顆眼淚才對。
“我為什么要痛哭流涕”姜煙白了他一眼。
高長恭只是她認識的一個人。
在她更為了解的歷史里,高長恭早就死了。
有相處的感情,不代表姜煙會不清楚既定的事實。
宇文邕小心翼翼的把東西都保存好,只略帶得意的對姜煙說“不哭就不哭,我倒是高興得很”
高緯那個小崽子,把左膀右臂都砍了,是等著他大周的鐵騎去踏平那邊的齊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