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的撇嘴,然后頓住了。這進宮了,自己這腦子疑似有病就得收斂,這種細微處的表情可不能再有了。轉臉想想,人家六阿哥有病,皇家沒瞞著。自己這疑似有病,可卻真的瞞著人家呢。
騙婚皇家,這是大罪,為了一家老小的命,也得收斂
腦子不受控制的發散了很多,就被自家哥哥給背上了。十來歲的少年而已,背這么大的妹妹,掙扎的臉都紅了。先背到大堂,得落在紅毯上。
她還有心想,也不是完全不叫落地呀只是這落地有講究而已。
然后從紅蓋頭的下面,看見一截屬于皇子禮服上的袍角和一雙靴子。從靴子的尺碼推斷,少年的身形不矮。
是是不矮看著蒼白羸弱,但真的不矮。人家高瘦,自家閨女矮胖。
索卓羅氏有些不安,人家這阿哥爺要是身子好好的,能瞧上自家閨女要不是德妃親自選的,她都懷疑高位娘娘里有人要坑六阿哥。
人家這阿哥爺身上沒有一點矜嬌氣,和和氣氣的。雖然是坐著肩輿來的,但這肩輿也是皇上特別恩賞的。走路也不是要人扶著的,像是明兒要斷氣的樣兒。
應該沒事吧嗯肯定沒事
然后帶著這種心情,看著兒子背著閨女任命的給送上了花轎,一路往宮里去了。自家這邊的親戚,今兒是有權利進宮的,有專門設宴的地方。
宴席上熱熱鬧鬧,那是男方的事。
戰戰兢兢,才是這種小官之家的真實感受。
心里操心自家閨女不行不行的了,但嘴上還得是皇恩浩蕩,甚至要把皇恩浩湯表現出來叫皇家看的見。
哎有啥辦法呢能幫閨女的,也就這么多了。
這么復雜的心理路程,是現在的桐桐體會不到的。
對這位阿哥爺的最初印象,就是那一截袍角還有那雙靴子。
再然后兜兜轉轉的,從紅綢牽著下了花轎,拜了天地,之后送入洞房。
洞房里在揭開蓋頭之前,人并沒有多少,應該都是伺候的人,賀喜了一聲之后,就都靜悄悄的。女眷應該也去入席了
然后喜嬤嬤就催了,揭蓋頭得稱心如意呀
林雨桐盤腿坐的呀,著急。然后人家才靠近了,這次看到的依舊是袍角,然后就是聞見身上淡淡的藥味。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她能分辨出那是什么藥的味兒。她不確定的再聳聳鼻子,這像是清肺平喘的藥
可我憑什么一聞就冒出來這種想法呢還是腦子有病
她心里正嘆氣,就覺得有東西從蓋頭下伸進來一點,然后眼前一亮,蓋頭掀開了。
稍微適應了光線,她抬起頭來,跟站著的人來了個面對面。
可一對上這眼睛,她一下子就清明起來了。如果非要有一比,那就是之前的腦子混沌就像是眼前蒙著一層紗,如今這紗隨著蓋頭的挑開,也像是被挑開了一樣,一下子清朗了起來。
懵懂的表情在臉上一點點的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