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賈寶玉的身上,他用手指點對方,口中喝問“寶玉,你給說,前幾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著縮手縮腳,踟躕喃喃不得一語的寶玉。想起對方竟然用替母還愿的理由,出門與人斗雞走狗,最后還被人家找上門。
賈政更是怒火中燒,眼見著林之孝到現在還沒拿來家法,竟然不顧斯文,直接上前對著寶玉肋下就是一腳。
“哎喲。”因為賈政的力道,肋下被擊中的寶玉連著退后數步,才一聲摔在地上,看著賈政滿臉痛苦。
“你個孽障,我平日里是如何教育你為人端方,非禮勿視,非禮勿行。”賈政的手直哆嗦,他心中凄苦,但凡是長子還在,他也不會將一片心神寄托都放在次子身上。
想起今日在工部中,那人的聲聲敲打,同僚們的詭異眼神,賈政心中更是被針扎一樣。
因著賈政的突然上腳,把金釧嚇得不行,眼看著二老爺似乎越發生氣,想要再次上前。
金釧趕緊退出房間,焦急的向榮慶堂跑去。
因是天冷路滑,金釧的下臺階的時候竟然直接滾了下去,額角處有絲絲血跡蜿蜒。
她顧不得擦干,趕緊向門外跑去。
與此同時,賈母和王夫人也趕到了門前。看著一身狼狽的金釧跌跌撞撞跑出來,王夫人以為是賈政對寶玉下了死手,差點癱軟在地。
“老太太,夫人,快趕緊看看寶二爺,二老爺要下死手。”金釧看到賈母和王夫人,趕緊跑向二人,只是她身上疼痛,只能一瘸一拐的向前挪動。
跟著賈母的鳳姐,看到金釧這狼狽的樣子,也是心下震驚,趕緊讓平兒上前扶住對方。
賈母和王夫人不約而同快步走向正房,倒是鳳姐對金釧說了句“好丫頭,你先去把你的傷弄下,平兒。”
平兒得到鳳姐的示意,趕緊扶著金釧向后面的倒座房走去。
賈母雖然歲月大,卻是第一個沖進房間的,看著地上側歪著的寶玉,在看看地中央仍在口中不停地怒罵的賈政。
賈母一時心火上泛,幾乎暈厥過去,口中喊著“說什么孽障,我看你才是孽障。
你這是生生要我的命,來人,還不快請太醫,我給你說,若是寶玉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王夫人看著面如金紙,眼神渾噩,只剩下的寶玉,心中疼痛難忍,口中也埋怨道“寶玉這孽障定然是不知因何惹怒了老爺,只是老爺知道,雖然這孩子不爭氣,卻是咱們唯一的根苗。
如果老爺一氣之下,寶玉有個什么閃失,他日你我二人還有什么顏面面對祖宗”
賈母和王夫人的話,如同重錘一樣砸在賈政的心頭,讓他竟有些嗓子發甜。
他指著寶玉說道“這個孽障,每日里不說讀書習字,竟然還和人學些斗雞走狗之流,讓我白白成了人家的笑談。”
卻原來,賈政并不知曉昨日的事情,而是因為寶和三等輕車督尉額呵哲之子相交,沉迷于斗雞走狗之流。今日在工部被額呵哲一頓奚落,還請他榮國府高抬貴手,放過他兒子之類的話。
其中譏諷讓賈政這個迂腐讀書人,甚至不好向母親明說,卻是被同僚們生生看了笑話去。
“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還跟那種宗室子弟胡混,難道不知道這額呵哲是三皇子的人么”賈政看著母親凄苦,他的能力不高,能夠坐穩從五品已經是靠著蔭庇。
看著自己的哥哥,便知道這與皇家交從過密,從來都是玩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