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面漂亮的字體,賈母卻覺得心中大震,身邊的心腹心驚膽顫的扶住老太太快要軟倒的身形。
“為什么不早告訴我”賈母只覺得自己一陣頭昏,看著鳳姐竟然有些微扭曲。
“老太太,不過是個侯府而已,咱們家可是國公府。”一旁一直當隱形人的邢夫人,看到賈母如此,忍不住插嘴。
“你你說什么再說一遍”賈母本來有些發福,又喜好甜軟之物,因此多有頭眩之癥。
此時聽到邢夫人的話,只覺心火上泛,一時間神智昏沉。
“定遠侯夫人不就是個侯夫人。”邢夫人抬眼看看站立在賈母身邊的王熙鳳,縮著脖子重復。
賈母完全不想理會無腦的大兒媳婦,轉頭看著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婆子。
“她坐的是什么車駕”賈母的聲音有點顫抖,只是她是個素來內斂,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今日即使努力收斂情緒,這露出的一星半點,也讓廳里的眾人有些心驚膽顫呢。
尤其是手中握著管家權的王熙鳳,她敏感的發現自己似乎有些遺漏,但是尚且不知的情況下,她只能看著賈母。
“是親王車輦。”婆子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只是攝于賈母之威只得艱難吐出。
親王車輦四字讓眾人具是一驚,鳳姐更是滿臉不解,她忍不住看向聽到這四個字反而冷靜下來的賈母。
“鳳丫頭,你出去將定遠侯夫人迎進來。”賈母不愿多說,只是此時她有些埋怨起林如海,怎么就不曾說過和定遠侯夫人這種人是通家之好。
“記得,是必須迎進來,即使是鳳丫頭你跪下來,也要讓定遠侯夫人進內堂來。”賈母說罷,揮手示意對方。
榮國府門外,康眠雪看著站立不穩,被平兒一把扶住的鳳姐。
對繡橘說道“小德子回來的倒是快,只是就得辛苦你將那位璉二奶奶帶上來了。”
繡橘輕輕替康眠雪整理下胸前的朝珠,有些好奇“主子,不讓她在外面賠禮道歉嗎”
康眠雪戴著三對護甲輕輕撥弄著手中內造鳳穿牡丹暖爐上鑲著珍珠的流蘇,口中漫不經心的回答“畢竟是榮國府的當家奶奶,總要給一兩分薄面,讓她在車輦里跪著好了。”
繡橘聽到這話兒,卻沒有接茬而是掀開門簾出去。
她家主子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此番行徑恐怕更是一種威懾。至于為什么不讓對方跪在外面,不過是怕林姑娘在榮國府被欺負罷了。
鳳姐正自怨自艾,覺得賈母的寵愛全是虛的,一旦出事自己便是毫不猶豫被推出來頂缸的。
枉費自己為榮國府日以繼夜操碎了心,結果如今去
她本就是神思不屬,這一會兒更是覺得腳下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竟只能靠著平兒的攙扶勉強前進。
好不容易走到車輦旁,鳳姐勉強推開滿臉憂心的平兒,躬身欲跪
結果便被一道柔和的女生制止“想來這位就是榮國府的璉二奶奶吧
我家主子請您上車。”
鳳起抬頭觀瞧,卻發現說話的是一名看起來年約二十幾歲的女官。
她面容可親,身著大紅色的女官袍服,頭戴冠帽。
從打扮和胸前的補服,便可發現這竟然是一名四品女官,要知道當朝皇后身邊的也不過才是三品而已。
風姐不敢多看,趕緊低頭俯身道謝“多謝大人。”
繡橘看著鳳姐并未說話,只是示意兩人可以順著車輦臺階上來。
她是康眠雪的心腹,自然知曉主子想法,并非是想將榮國府一網打盡,不過是想要威懾一番,讓其免得苛責林姑娘。
所以也不刁難鳳姐,而是大方地將門簾撩開一側,讓其可以進入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