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雪兒莫要擔憂。”
司徒源嗓音低沉,看不出對方剛剛心中殺意縱橫。
聽到對方這樣說,康眠雪自西地打量著司徒源,這才細微地點頭。
站在一旁的李無祿,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但他終究不如康眠雪那般了解司徒源。
所以并未發現,剛剛司徒源幾乎走火入魔。
李無祿實際上一直極為擔憂,眼前這位主子,如若是對方因為陳小姐一時激動,萬一再做出個什么舉動。
到時先不說闖不闖禍,就是這位主兒擦破點皮兒,陛下都饒不了他。
如今瞧見對方心思穩定,李無祿這終于長出口氣。
可惜他此時沒有發現,相比于李無祿的放松,康眠雪顯然聽到司徒源這樣說,更加對其不放心起來。
他們相伴長大,若說最了解彼此的,就是對方。
司徒源這副模樣,看起來是心神穩定,然而康眠雪卻知道對方生性最是重情。如今這一番模樣,不過是強制壓抑,若不好好引導出來,日后必是大禍。
然而這一時半刻,又哪是合適的時間,康眠雪心中無奈。索性她還能看著,倒是好好地說上一番才好。
康眠雪低頭琢磨,這件事情只能如此,好在她身上這一件宮裝,所以說進宮有些簡單,倒也不是不能夠用。
索性便不換衣服,直接踏上車輦便向宮中。
臨上車之時,康眠雪說自己有些頭暈,讓司徒源陪伴自己。
司徒源心中知曉,這定是妻子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說。
李無祿沒有任何的表情,這件事情本就是國公爺,和公主娘娘自己選擇,他的任務只是將二人請回宮。
感覺到車輦啟動,司徒源知曉這是妻子想要,與自己說些什么。
他伸出手將對方緊緊地攬在懷中,也不知為何,他這會兒竟覺得十分冷,只能緊緊地抱住懷中的火熱。
康眠雪感覺到這個動作,知曉對方此時,正是充滿著不安。
她輕聲嘆氣,伸出手用力地抱住司徒源的腰,將自己嵌進對方的懷抱之中。
白皙嬌嫩的手指在司徒源的后背輕輕撫摸,康眠雪口中一遍遍地說道“阿源,我在,我在。”
這一聲聲呼喚,將司徒源冰涼的心劃開一道縫隙,一瞬間,他只覺得胸中似乎剛剛凝結的冰,慢慢有消融的痕跡。
“雪兒,你說我是不是很自大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運籌帷幄,哪怕沒有你那般妙計百出,我這樣穩打穩抓,終究也能夠替你撐起一片天。
可是我沒有想到,最后的事情結局竟然會是這樣。我的祖父為了子虛烏有的可能,殺害我外祖父全家,而通風報信的罪魁禍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這一切太過荒誕,縱然是話本,恐怕也不敢這樣寫。
司徒源此時幾乎除了懷中這一團溫熱,仍舊溫暖著自己。其他的仿佛都是無盡的冰涼與黑暗。
他身上時不時地,泄露出一絲寒涼的瘋狂,唯有眼前之人才是他最后的理智之鎖,將它從無盡的癲狂中拉回來。
他抱著康眠雪的力道越發得緊,幾乎是帶著一種虔誠,仿佛眼前這人是他活著的動力。
康眠雪看著臉頰抽搐,心生心魔的司徒源,她如今哪里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又哪里不會清楚如今司徒源到底多危險。
正是因為清楚一切,她才早早地便,將繡橘哄到另外一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