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賢侄這話就不該了,錢固然重要,但怎能與軍師身份相提并論。”
“小侄豈會不知家父良苦用心,當年祖父便是因身邊幕僚計謀不足,沒有猜到異族陰謀致使甕城招襲,可憐祖母她老人家……唉,但小侄也有自己的看法。戰術謀略固然重要,可若無良好后勤也是寸步難行啊!而后勤之重乃是糧草,是錢!要是有錢我大軍何至于止步西關。所以小侄學計謀之時,還不忘皆修商賈之道……”說到這,張天流頓了頓,隨后苦笑道:“這些話小侄還是頭一次提及,連家父祖父也不知,還望呂伯伯莫要給小侄揭穿了!”
張天流的話似乎牽扯到呂泰雍的痛處,難免心生感慨,表面上卻是哈哈笑道:“你啊你,也罷,你也是有心,而且想法并無過錯,只是人心一顆,難以兩用,孰輕孰重你要想明白啊!莫要為了黃白之利耽誤大好前途。”
張天流卻道:“之前小侄也擔心過,但在太學待過后,從經閣中幾篇典籍發現,謀略并非只能用于行軍打仗,恰恰相反,它傾向于生活,更可用于商場,有一段寫得好,商場如戰場,雖無血肉橫飛之景卻勝過血腥之爭,它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神兵!”
“哦!小侄見解很獨特嘛。”呂泰雍只是笑笑,并未當真。
張天流也笑了笑,但緊接著便一本正經道:“畢竟書中所載,紙上談兵當不得真,可呂伯伯不知,小侄學過之后越發覺得書中之言絕非夸夸其談啊!”
“嗯?賢侄莫非參透了什么?讓你有了開覺之悟。”
張天流點頭,掀開車簾子,望著車外騎著白鹿,緊跟馬車的阿七,隨后苦笑一聲,放下車簾轉頭凝視呂泰雍道:“就這貧瘠之甕,便暗藏金窟,只要我有心,可隨時掘開此窟享有這無盡財富。”
呂泰雍臉色一僵,暗想這廝莫不是也打的山匪注意吧?這可萬萬不行!
西關夏侯擁兵百萬,隨便調來一批足矣剿滅山匪。
自己最終能得到什么?什么也沒有,還白白浪費時間。
利益沖突了!
雙方都清楚,不過呂泰雍不清楚夏侯齋是個假身份,反而越發覺得這個身份的真實性!
呂泰雍臉色有些不好看,再看眼前夏侯齋的目光也沒了之前的欣賞。
“困龍山很大,當年夏侯將軍幾次清掃都沒能掃干凈,如今兵力是強了,卻也離不開西關了。”
呂泰雍在警告,讓夏侯齋打消滅匪念頭。
張天流居然哈哈一笑,往后依靠,翹起二郎腿,顯盡兵痞之相的感慨道:“太學難混啊,入學不入院,回頭一場空,小侄家里可不富裕,不過逸弘兄家里似乎比小侄更不堪。”
“你!”呂泰雍怒容乍現。
“呂伯伯無需動怒,我比你更了解連山,在你眼中,連山的金窩窩指那一窩匪,可在我眼中,是連山百姓。”
“什么意思?”呂泰雍有些懵。
連山百姓十有八九窮得連飯都快吃不上了,還有什么能讓你刮的?
“山珍在這比柴米都賤,到了連山之外才是珍,更是在魯西之外被歸納為上品佳肴,千金之藥,其中傳為貢品的都有不少,為什么?我知道,呂伯伯看出來是山匪之禍,對山匪而言,山珍同樣賤不可言,但他們能倒手到外面,所以山匪富得流油,呂伯伯此行就是想劫富濟貧吧。”
呂泰雍神色依舊,夏侯齋能看出來不奇怪,看不出來才有問題!
現在才像一個剛崛起的將門之后,稍稍得勢便盡顯囂張,配上能進入太學的精明,這個夏侯齋如果不是真的,呂泰雍能把腦袋割下來自己踢。
然而利益沖突這一點,依舊讓他看夏侯齋很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