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玄天之禍,根本上因你而起,哪有來責問圣地的道理,圣地也不是什么都沒做,我春秋苦境諸多弟子不是死在你們的戰爭里了嗎,你們留下的爛攤子,不是圣地收拾的嗎”
“你要的及時,是什么樣的及時”
即使過了那么多年,淵明依舊無法接受如此說辭,“就算我爭玄天在先,就算我因情根一事,失誤讓迦樓陷入瘋狂征戰狀態,但我都向六大圣地認錯求助了,為什么圣地偏要等到雙方兵力崩潰,無數星界罹難才肯出手”
武祖眼神詫異,“你真不知道”
淵明沉默,“到這時候了,你們認個錯,哪怕是騙騙我也好,呵,圣地果然高傲。”
武祖回味過來,只覺荒誕,這句話竟像是瀕死前的絕望求救,可二帝戰爭的內幕就擺在那里,說什么話能騙過這個當事者
事兒就那么簡單,起初迦樓管的是人族,淵明雖轉修神道,但好歹仙道出身,某種角度被視作仙道對神道的滲入,管的是一界山川。
一個扶持人道,一個平衡秩序,沒有絕對的矛盾,且二尊曾都心懷蒼生,一度相互欣賞。
不同之處在于,迦樓因無情而愛蒼生,淵明因有情而憐蒼生。
問題就出在隨著祂的強大,顯露的神朝機緣越來越多,先是祭世術聚世界之力創天朝,后是創界之法造星界,也就在祂創界時暴露了自小隨身的五德真輪,讓圣地察覺到了祂與神朝的因果,由春秋苦境下令迦樓,阻止祂成為創界真神。
祂創界受挫,只創出一個不算世界的流浪世界,也就是目前涅槃會所在的黑界。
終是和迦樓結成了道仇,這是二帝之戰真正的開端。
迦樓執掌不朽天子劍,又有人道相助,祂則被仙道摒棄,孤立無援,步步敗退,彼時祂對迦樓心存幻想,覺得迦樓如果有了感情,會對祂和神朝寬容,會更加公正地看待圣地與神朝的關系,而非盲目遵從圣地命令。
祂們斗爭的第五百年,茯神替祂尋來了情根,祂在跟迦樓又一次交手時,種在了迦樓身上。
那雙冷漠淡然的眼睛終于泛起了別樣的變化,復雜到祂看不懂。
迦樓瘋了。
如果之前只是兩方勢力之間的斗爭,從此以后,牽扯進了無數無辜的眾生。
祂阻止不了祂,祂的部眾被打得崩潰,祂求仙道出手,向人道贖罪,拖到幾乎只剩下孤家寡人,六大圣地才以救世之姿出現,名義上是輔佐祂,實際上是瓜分了所有救世功德。
東風壓西風,決戰之日,二帝殺得天昏地暗,淵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劍架在迦樓脖子上的,等祂反應過來,劍刃已經在那脖子上劃出了線,金色的血液滲透出來,刺眼極了。
迦樓說,“到此為止了,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祂抓住淵明的劍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淵明看著那頭顱高飛,耳邊噪音密密麻麻成了鼓點,一下下敲碎了心神。
祂不知道迦樓是什么意思,可祂看懂了那血
是神血。
祂,神王座下的公孫族后裔,殺了神。
淵明看向身后的漫天仙佛,祂們同樣震驚。
“迦樓不是人道氣運中誕生的先天圣靈,對不對”淵明發現了一直以來的盲點,“氣運是定數,是規律,怎么會誕生靈呢,就算能誕生,憑什么輪到人道,祂究竟是誰”
所有準圣望著凌霄子,凌霄子也說不清,因為祂撿到迦樓時,這就是一個足以引起九天驚懼的神胎。
也許是新誕生的先天神明,也許是哪位皇者真神托生的后天之神。
凌霄子察覺到祂鴻運滔天,貿然處死,只怕會毀了自身與圣地氣數,便反其道而行之,將祂跟人道氣運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