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廷狩獵剛回來,就有人通知他說,他崽打架了。
來通知他的獸人臉上帶著笑,宗廷感到莫名其妙,心急如焚地往事發地點跑,生怕他崽受了傷或者受了委屈。
力不緊不慢跟在他后頭去看熱鬧,幼崽打架再正常不過,但宗廷家這個崽,從小跟別的崽崽不一樣,乖、軟、愛干凈,別的幼崽在地上滾成一團的時候,他抱著兩只小爪子在一邊看著。
而且他身份不一樣,那么點兒大,不是在幫他老師干活,就是給族人們當掃盲小老師,獸人們再不開化,對這樣的身份多多少少有些尊敬,不許幼崽跟他胡鬧。
力也算看著景年長大的,但從沒見過他打架,乍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哪個崽這么猛,把年崽那只軟團子都惹毛了。
兩人一前一后趕到,力到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圍著禽類養殖圈。
他呵了一聲,看來是在這里頭打的架,為什么呢搶著撿蛋
除了這個,力也想不出別的理由。
他仗著獸形的體型優勢,在后面探著脖子往前看,試圖看清楚是哪個崽跟景年打起來的。
這一看,頓時呆了,跟宗廷剛到的時候表情差不多,驚詫過后,是忍耐的笑意。
湊一堆的倒是不只景年一個狼狽的崽,但崽崽們嘰嘰喳喳已經說清楚,才不是他們跟景年打架,跟年崽打架的另有其人,不是,另有其鳥。
柵欄里有好幾只鳥都被打得羽毛亂飛,身上帶傷,這是風崽他們的杰作,獸人們也不覺得不對,獸人不會只被欺負不反擊,這些雞敢咬崽崽們,挨打活該,打不贏的崽才會被教訓,被瞧不起,連只鳥都打不過,以后能干啥
狩獵隊是肯定進不了了,去挑泥巴砍木頭賣力氣吧。
其實崽崽們也不是第一天跟鳥打架了,自從他們接了撿蛋這個工作,就沒停過,唯一特殊的,就是今天加上了從來不摻和這種事的景年。
宗廷已經變成了人形,把他崽從雞圈里撈出來,摘去身上草屑碎葉,細心檢查有沒有哪里傷到。
景年被叨了好幾口,身上怪疼的,毛毛也掉了一些,但他覺得他打贏了,小腦袋高高昂著,驕傲得不得了,手舞足蹈給哥哥演示他怎么“爆揍”壞鳥。
可能是頭一回下手沒輕沒重,那只跟景年打架的鳥確實是幾只挑釁幼崽的鳥里最慘的一只,身上的羽毛幾乎全都被掀翻了,翅膀上的毛被拽得七零八落,身上被咬被抓的血口子不算,讓景年一招擺頭甩丟出去,撞在柵欄上,差點兒沒撞出個腦震蕩,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死是沒死,原始社會的動植物都有頑強的生命力,就是看著忒慘,戰敗鳥慫不啦嘰的縮在角落里,不敢兇了,也不敢叨人了。
趙羽茜看著各家大人忙完來領自家崽,莫名想到學校里打架的崽崽,被各家家長領回家的場景,不過崽崽們也太小了,幼兒園崽崽。
各家大人來了也不擔心孩子傷勢,頭一句話問“打贏了沒”,獸人好斗風氣體現得淋漓盡至。
只有宗廷不一樣,宗廷抱著他崽,問的是“吃嗎”
趙羽茜“”
景年瞬間門領會他哥的意思,對著那只被他打慫了的大鳥咽口水“想吃烤翅。”
趙羽茜“”
宗廷一點兒都不意外,他年崽記仇得很,小時候跟雛鳥打一架,就惦記著要把那只雛鳥給吃了,現在又跟大鳥打架,想吃大鳥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他剛要張口,景年忽然又拉住他“哥哥,我不吃它,它要下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