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淵浮宮內,有太元弟子望見此景,皆不由臉色一白,感到一股寒意從丹田升起。
應槐秋真嬰被奪,便意味著這一身道行東付流水,且若有天大的毅力和決心能重修回來,也會因今日之重創而無望外化境界。
眾人雖知那鬼云魔張秀并不好對付,但卻沒想到應槐秋當真會敗在此魔手里,使多年苦修功虧一簣。
如今見同門慘敗,未免也有唇亡齒寒之感。
而劍閣之上,一高挑女子長身而立,以外化修為站于一眾長老身邊,氣勢卻半分不輸于人,她抬眼看向張秀,心中轉念一想,已有答案道“百年前那一回,只怕是叫此魔吃足了教訓,才習得諸多保命手段在身,至于應槐秋,卻是輸在了心高氣傲之上。”
謝凈也算是瞧見了方才二人斗法的經過,比起百年前被苑觀音一劍所傷,如今的鬼云魔張秀,必然是只強不弱。苑觀音修黃泉劍道,其劍意如黃泉之水,直去陰陽虛實之間,百年前的那一劍,便就是透過張秀其人,直接斬在了對方的法身之上。
張秀為此損了一只眼睛不說,另還受黃泉劍意折磨百年之久,幾乎斷絕了他突破外化境界的希望。
所以這百年間,他必然會挖空心思來籌備風云會一事,現在的張秀,可遠非從前能比。
適才應槐秋與之斗法搏殺時,張秀便屢次將身裹入血云之中,從而不斷消耗對方氣力,與此同時,他祭煉的那只獰惡魔頭,又會不斷去吞吃正邪兩道弟子,使張秀能夠始終維持在全盛之時。
若是在外遇上鬼云魔張秀,以應槐秋的實力恐怕未必會輸,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其落入張秀的圈套之中,從而一門心思與之糾纏,以致今日殺身之禍。
至于那團血云,張秀之所以能被稱為鬼云魔,與其駕馭血云的神通自是有很大干系。謝凈凝神細看,不覺將眉頭皺起,俄而心中一動,沉聲道“那一劍果真叫他琢磨出了門道,這血云不過是個幌子,留在道場內的根本不是那張秀的真身”
眾長老聞聽此言,立時也肅容往血云上瞧去,只見張秀負手站在云頭,整個人像是和腳下血云圓融一體了般,可是軀體內卻一片空空,根本瞧不見元神與真嬰
“原來是這般手段,”一長老臉色沉重,眉目間顧慮重重,“這血云與那魔頭都是神通一體,俱是靠著血煞之氣凝聚而來,所以張秀才要不斷吞吃周遭之人,就連邪宗弟子都不肯放過。至于張秀的法身,便怕是被他留在了冥殿之內,而只要法身不損,這血云就算破散,也能夠重新凝聚回來。”
此言聽罷,立刻就有長老低頭掐算,得了結果后面色大變,道“果然就是在冥殿之內”
“不僅如此,”謝凈面如寒霜,聲音亦十分冷冽,道,“我等能夠看出這一神通,場中的真嬰弟子們可未必有此眼力,他們并不知道張秀不是以真身斗法,更不清楚張秀法身何在,而只要動不了張秀的法身,就根本無法殺了此魔。
她未說的是,張秀既將法身安放在冥殿內,便根本不會有力竭氣盡之時,其大可在法身周遭布施陣法,甚至時時補用靈物,再加上吞吃道場內的修士當真是狡猾至極。
謝凈所想,眾長老心中也是考慮到了,故才個個面色難看,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