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十天里,孫亦諧自然是還沒把“倒轉乾坤”練完,但因為他很急,所以在第二十五天的時候,他就偷偷把黃東來帶進了密室,讓他幫自己把二十幾塊石板上的東西全部用簡體字抄了一遍。
此后,孫亦諧就一邊練基礎的內功、一邊直接跳著去看后面的各種招式。
眼瞅著出發去洛陽的日子快到了,孫亦諧干脆就把那些黃東來幫他抄的書頁全都訂到了一起,算是自制了一本“秘笈”,準備隨身帶去;反正這些東西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黃東來以外也沒人看得懂,再加上這“秘笈”的紙和墨都還很新,就算被外人撿到了,也不可能有人想得到這是什么年代久遠的絕世武功,所以他也不怕丟。
而黃東來在這些日子里,在指導孫哥各種武學基礎的同時,自己也等于是把這些基礎都復習了一遍,還真別說……很管用,他眼下的武功修為,比起他剛來杭州時又有精進,算是突破了一個瓶頸。
另外,他通過飛鴿幫寄回黃家的書信也有了回信。黃家主捎帶著把正義門寄到蜀中的少年英雄會邀請函也一并寄了過來,并在書信中囑咐黃東來要照顧好孫家師侄,同時也要在大會上給黃門爭口氣。
就這樣,兩人姑且算是準備妥當,即日便要啟程。
未曾想……出發的那天,又出現了意外的情況——黃東來萬萬沒有想到,孫亦諧竟然把去洛陽的車票給買錯了。
此處得稍微介紹一下大朙的交通和通信狀況。
首先,通信和物流這塊,一般就是走官方渠道,也就是所謂的“驛遞”。在大朙,只要是稍微大一點的縣城都會有驛站,基本覆蓋全國;老百姓想寄送信件和物品可以去驛站投遞,當然了,物品的重量和大小都有限制,你要是想運一大車貨物,那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官方沒有那個資源分給你,就算有,開出的價格也比你自己雇車雇人要貴很多。
而前文提到的“飛鴿幫”,是只有江湖人士和有錢有勢的人才能用得上的通信手段,普通百姓他們根本是不會接待的。
再說交通,無論是駕馬車、騎馬、還是步行,走官道自然是最安全的選擇;官道路寬、路況也相對較好,且沿途每隔幾十里就有一個驛站。驛站分“官驛”和“民驛”兩種,前者只接待朝廷的公務員,后者則會對一般百姓開放;當然,無論哪種,都是官府開的,你走官道自然就得給官家掙錢,除非你日行幾百里,每天都能趕到城鎮里去住客棧,或是愿意在街頭露宿。
另外,除了自己行路之外,還有一種選擇,就是乘“高鐵幫”的旅車。
這個所謂的“高鐵幫”,雖然名義上是個江湖幫派,但誰都知道,其背后是官府在運作著的。
他們的每一任幫主,全都姓高名鐵,與其說這是個名字,不如說就是個和職位綁定的稱呼;他們幫也從不摻和什么武林中的紛爭,所以都沒什么人知道這位高幫主的長相,其實知道了也沒什么意義……因為這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替換掉的人。
高鐵幫唯一的業務就是“載人運輸”,他們會分配車夫和各種規格的車輛,在各地往來接送旅客。
不管你是江湖人物,還是普通百姓,亦或者是吃飽了撐著想體驗一下生活的官宦子弟,只要你買了“車票”就能乘他們的車。
對很多想投奔親友、或是尋山拜師的人來說,買馬雇車又貴又難處理,步行則太慢,而且在路上待久了更加費盤纏,所以高鐵幫的旅車就成了很好的選擇。
這次黃東來和孫亦諧,本來是打算買張“高鐵票”直接去洛陽的,這樣路上他們可以輕松些;從一個驛站到下一個驛站,不用自己認路,也不用每過一段時間就另雇車夫、花錢換馬之類的(這種長途旅行,被雇傭的車夫一般不會跟著雇主連跨好幾個省,同一匹馬也無法每天以相同的速度拉車一直跑到那么遠,所以做這種旅行通常要換好幾次車夫和馬匹,且每次都要和當地的馬販子討價還價),只要跟著高鐵幫的旅車,這些瑣事就不用他們操心了。
孫亦諧作為杭州本地人,買車票這種事肯定是他來。正好,孫亦諧最近每天在家練功,也想出去透口氣,于是,在他們出發前的三天,孫亦諧就抽了半天時間,到當地的高鐵幫分舵去買了車票,回來的時候還跟黃東來說:“我都搞定了!你放心好了!”
黃東來當時也沒多想,覺得買個車票還能出什么差錯不成?
于是,今天,他們出發的這天,就出事了。
這二位各自背著個包袱,孫亦諧手里還拿著把三叉戟,興致高昂地來到了出發的地方,然后孫亦諧把票一出示,人家告訴他:“您買反了,這是從洛陽到杭州的票。”
孫亦諧當時就不爽了:“靠,洛陽到杭州和杭州到洛陽有什么區別嗎?價錢應該也一樣的咯,你讓我們上去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