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鳥語花香的庭院中,有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女正在練著劍。
只見其手持一柄銀色細劍,在一片假山奇石中翩然行招,其劍似流光,人若游蝶,乍看之下好似花拳繡腿,實則使的卻是上乘武功,威力不俗。
而就在她的招式漸走漸急之際,忽然,有個人影自遠處走來,緩緩靠近了她。
少女察覺,嘴角泛起一絲輕笑,正好乘著劍勢,一個回身轉刺便向那人攻去。
那人呢,雖是遭遇突然襲擊,卻也不閃不避,只是輕輕抬手,用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動作,揚了揚他那寬大的衣袖。
而就是這么一次簡單的抬手,便把少女那銳利的劍招化于無形,少女向前沖刺的勁力也都被卸去了。
“嘿老張,我這招使得是不是還有點兒意思”少女一開口,就是種頗有市井氣的調調,與她那甜美的長相和嗓音頗具反差。
“回主人,奴才不敢說。”被稱作“老張”的這位呢,是名老公公了,本名叫張季慨,因為他伺候眼前這位小主多年,二人關系已近似爺孫,故被稱作“老張”,不過他自己還是堅持以“奴才”自居,不敢僭越。
“哎那就是不行咯。”少女明白對方的意思,但也沒有生氣,只是收劍入鞘,并繼續用那種市井口氣言道,“老張,你說我是不是真沒什么天分啊”
“主人過謙了,主人天資實已不俗,練劍三年能有主人此番修為者,當世罕有。”老張回道,“只不過,上乘武功,并非一日可成,縱然是資質冠絕天下,要登絕頂之境,亦需年月磨礪而這年月,短則二十年,長則四十年且期間須不斷苦練精進,加以實戰和一些機緣運氣,方有機會達成。”
張季慨這段話呢,七分真,三分假。
首先他說少女天資不俗,這就是假話,其實這姑娘的資質“俗”得很,就是最常見的普通人水平,但那緊跟著的后半句“練劍三年能有此番修為者當世罕有”卻是真的,因為在江湖上,像她這種資質的人,除非是武二代,否則不太可能一上手就能學到上乘的武學,并時刻能得到高人悉心的指點所以的確沒有多少人能只練三年就有她這實力。
另外,關于資質與練武的那番理論,張季慨也有些許夸大和隱瞞的成分。
作為一個超一流高手,他自然明白,真正“資質冠絕天下”的人,登上絕頂境界,并不需要二十年。
七年。
從習武開始算起,七年時間,已足夠那種人邁過超一流的門檻。
之后什么時候成為絕頂,對那些天才來說只是機緣的問題,跟苦練的關系實已不大。
這張季慨之所以要把時間和辛苦都說得夸張些,無非是想讓自己眼前這位少女知難而退,早點將興趣從這些武功啊、江湖啊之類的事情上轉移走。
畢竟一個已經許了駙馬的公主,很快就要成老朱家的“外人”了,她的將來,以及她今后很可能會有的孩子們的將來,都是作為帝王家的政治籌碼而存在的,無論是她的公家還是婆家都不會希望她繼續像現在這樣當個終日舞刀弄槍、憧憬著所謂江湖的熊孩子。
“誒不對吧。”但少女聽罷了老張的話,卻道,“去年咱們在那杳夢樓,看到那個叫林元誠的小子以一敵十,大戰那所謂河北十劍豪的時候,我可親耳聽見您在那兒暗暗贊嘆什么此子不出五年必成絕頂高手啊,那小子我看著比我大不了幾歲吧,若按您那短則二十年的說法,莫不是他剛學會走路就開始習武了”
張季慨一聽,也是神色微變。
這事兒確實是他的問題,只因當時他看到林元誠的劍法后,身為習武之人的本能和斗心皆被激起,所以嘴里便不禁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那么當時在杳夢樓究竟發生了什么呢
諸位且聽我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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